周鳶微微嘆了口氣,很贊同林依的話。 當初她報考社群網格員時,已經聽很多人都說過網格員的工作很繁瑣很忙碌,但周鳶當時想著,能考上再說,走一步算一步,但沒想到,原來工作這麼累。 但其實轉念一想,世界上有什麼工作不累呢,就連蘇璽嶽,他作為醫生,工作的強度和需要付出的時間精力,哪一項不累呢。 周鳶對這項工作的熱愛程度並不高,在她剛入職工作的那幾天,每天早上最盼著的事就是中午下班,下午最盼著的事是晚上下班,雖然現在她也是這樣想的,但工作時間久了,看到她完成的專案落地,看到她能力所能及的幫助社群的居民更好的生活,她的心裡也會有一種成就感和責任感,這樣的感覺和她的工資多少沒有絲毫關係,她似乎在一步一步的做到“用腳步丈量每一寸服務範圍內的土地,用真情和汗水書寫責任擔當”。1 周鳶身邊的同學朋友們,很多都做著和大學專業沒有關係的工作,市面上大部分叫的出來的比較火熱搶手的工作周鳶的朋友們基本都有人在做,進國企央企、房地產、金融、海運航運、銷售再或者法律相關,也有自由職業自己創業的同學,這些工作和他們大學專業基本都沒有什麼聯絡,但這些同學們也依然在這些行業裡幹得如火如荼。 可私下同學聚會時,提起工作,有誰真正熱愛呢? 就連他們同學裡回家接班的富二代,提到自己家裡的產業,也會吐槽自己爹媽思想頑固,不肯真正放權給他,而他想躺平爹媽又不同意,所以他每天即使在自家公司上班也不舒心。 而自己創業的同學,也因為壓力過大,資金回籠難,手裡沒有現金流,也沒有什麼效益,整晚失眠,大把大把的掉頭髮。 可工作就像是圍城,外面的人想出來,裡面的人想進去。 大家不瞭解的人只能看到你光鮮亮麗的一面,他們羨慕自由創業的同學時間自由,也羨慕富二代一輩子不愁吃喝,還有不少同學,覺得周鳶的工作離家近還穩定,已經是上上乘。 周鳶今天的心情確實由內而外的、不由自主的好。 和昨天被夢境情緒支配的低落截然不同。 其實周鳶從入職以來就在思考未來的職業規劃,但不論走哪條路,她似乎都在猶豫。 沒有一條路令她果斷到可以立刻辭職、毫不猶豫的投身。 周鳶偶爾也會想,如果她當時失業後仍然留在帝都,找一份新的工作,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她將她沒有選擇的哪條道路過分美化,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美化沒有選擇的路,如果真的留在帝都,結局如何都未可知。 身邊的林依揉了揉肩膀,“鳶鳶,你中午吃什麼?” “我中午要回家一趟。”周鳶淡淡道:“我爸媽可能太久沒見我了,讓我中午回家吃。” 其實周鳶即使搬出來,回家的次數也不低,她擔心周母的身體,時不時的會回家看看他們。 周鳶常常在想,父母和子女的關係真的很奇妙,是矛盾的、複雜的、又最純粹的。 明明周鳶夢到童年那些小事,難過低落的情緒會影響她一整天,可她仍然止不住的擔心周母的身體恢復的如何如何。 周鳶讀書時讀到過這樣一種表述,大意是說,父母眼中的世界就像是一條沒有縫好修補好的棉被,棉絮總會漏出來,而他們的擔心就像細細的銀針,要一絲一毫的將那破爛不堪的裂縫一一縫補。 而現在,周鳶長大了,她對父母的擔心掛念也猶如那根細細的銀針,想要替父母縫補裂紋。 “鳶鳶,回來了。”周父和周母最近在休假,為了調養身體,他們的工作都有意識的比之前減輕了許多。 本來他們還不服老,可真當生了一次病之後,才能痛徹心扉的認識到,身體好比什麼都重要。 周鳶把包掛在掛包架上,“媽,你今天去醫院複查了嗎?” 周母笑著說:“放心吧,我身體沒啥事。” 周鳶沒多想,隨口一問:“怎麼不見我爸呢?在廚房裡做飯嗎?” 周母在沙發上吃著橘子,順手給周鳶剝了一個,忽然挑了挑眉毛,壓低聲音問她:“你和璽嶽最近怎麼樣?” 周鳶沒想到周母這麼“八卦”,以為是母女間的悄悄話,壓低聲音是怕廚房裡的周父聽到,她吃著橘子佯裝淡定道:“就就挺好啊。” 周鳶不想讓周母擔心,而且也是實話實說,她和蘇璽嶽,確實挺好。 尤其是嗯,總之各個方面,都很好。 周母刨根問底道:“哪兒好?” 周鳶一愣,這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