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到這個人手裡?”
“我保證,先生。”
“我相信您的保證,您為人如此正直,我不得不毫無保留地信任您。”
埃爾諾通鞠躬。
“我這就要把我的一部分秘密告訴您,”馬延說,“我是德·蒙龐西埃公爵夫人的侍衛。”
“啊!”埃爾諾通天真地說,“德·蒙龐西埃公爵夫人有侍衛嗎?我過去一直不知道。”
“在這動亂的年頭,先生,”馬延說,“人人都儘量讓自己身邊有人保護,況且吉茲家族是最尊貴的家族……”
“我並沒有請您解釋,先生;您是德·蒙龐西埃公爵夫人的侍衛,這對我就夠了。”
“那我再說下去;我去昂博瓦茲執行使命,半路上碰到了我的仇敵,其餘的事您都知道了。”
“是的,”埃爾諾通說。
“我受了傷,現在無法完成我的使命,我應該向公爵夫人報告我滯留的原因。”
“一點不錯。”
“這麼說您願意把我就要寫的一封信當面交給她本人嘍。”
“只要這兒有墨水和紙就行,”埃爾諾通岔斷他說,一邊立起身來找這兩件東西。
“不用找,”馬延說;“我計程車兵身上大概有我的記事簿。”
果然,那士兵從袋裡掏出關好的記事簿。馬延轉身對著牆,撥弄了一下彈簧開關;記事簿開啟了;他用鉛筆寫了幾行字,重新又神秘地把它關上。
這個記事簿,關上以後,如果你不知道開啟的秘訣,就怎麼也打不開,除非把它砸碎。
“先生,”年輕人說,“三天以後這個記事簿就能交到。”
“交給本人?”
“交給德·蒙龐西埃公爵夫人本人。”
公爵握了握他的好心朋友的手,重又躺倒在新鮮麥秸鋪的床上,額頭佈滿汗珠,剛才的談話和寫信已經使他力不能支。
“先生,”那個士兵說話了,埃爾諾通覺得他說的話跟他身上穿的軍服很不協調,“先生,您把我像頭小牛似的用繩子捆起來過,那不假;可是,不管您願不願意,我把這根繩子看作友情的鏈條,我會在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向您證明這一點的。”
說著他把一隻手伸給埃爾諾通,年輕人早己注意到這隻手膚色很白。
“好吧,”卡曼日微笑著說;“這麼說我多了兩個新朋友了?”
“請別說笑,先生,”士兵說,“朋友從來不嫌多。”
“說的是,老兄,”埃爾諾通回答。
他走了。
三十九 御 馬 廄
埃爾諾通緊接著就動身了。他把自己的馬給了羅貝爾·布里凱,現在換了公爵的馬,所以跑得很快,第三天中午就到了巴黎。
下午三點鐘,他走進盧佛宮裡的四十五衛士宿舍。
此外,沒有任何可值得注意的事標誌他的回來。
那些加斯科尼人見到他,都驚奇地喊出聲來。
德·盧瓦涅克先生聽到這片喊聲,走了進來,看見埃爾諾通,頓時怒形於色,儘管如此,埃爾諾通還是徑直朝他走去。
德·盧瓦涅克先生做個手勢,叫年輕人到宿舍盡頭的一個小房間去,這是一個類似於審訊室的所在,這位法官在這裡作出的判決就是不得上訴的終審判決。
“這成何體統,先生?”他劈頭就問;“瞧,我沒算錯吧,五天五夜沒回來,我原以為您是最懂事啦,先生,可您竟作出過種違反紀律的榜樣。”
“先生,”埃爾諾通鞠了一個躬,說,“我在做吩咐我做的事。”
“吩咐您做什麼了?”
“吩咐我跟蹤德·馬延先生,我是在跟蹤他。”
“跟了五天五夜?”
“跟了五天五夜,先生。”
“這麼說公爵離開了巴黎?”
“當天晚上就離開了,這件事我覺得很可疑。”
“您想得有理,先生。後來呢?”
埃爾諾通開始敘述路上的遭遇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他說得很扼要,但充滿了一個勇敢的人的那種熱情和活力。聽著他講吓去,德·盧瓦涅克那張表情多變的臉容光煥發,反映出講故事的人在他心裡喚起的種種印象。
而當埃爾諾通說到德·馬延先生託付他的那封信的時候,德·盧瓦涅克先生失聲喊道:
“這封信在您身上?”
“是的,先生。”
“哎唷!這可是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