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痴狂的約瑟。
“對了!忘了問你,我的那位秘書要不要緊?”爾荻隨口問著。
“頗嚴重的,她因為失血過多又傷到內部組織,怕是要休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不過,她似乎挺關心你的,頻頻向我詢問你的情形。”郎起波早在爾荻醒來的前一天,就和警方一起去病房請她做筆錄了。
“能不能再麻煩你幾件事情?”爾荻若有所思地說。
“說吧!現在你也只有我可以麻煩了。”
“先替我訂張機票,我想回英國去療善,免得害你兩頭跑,不能全心全意替穆言姐打官司。”
“也好!反正你在這兒沒半個親人照料。”
“再來,我公司的事,你稍微替我注意一下,最重要的是,我那位受傷的秘書,你代我去慰問她,並由公司撥出一筆醫療費用和補償費,讓她就算一年內不上班,生活也不會出問題。”
這原本是爾荻對員工的體恤!
只是,在這份體恤的背後,又藏著多少愛薰的震驚和傷痛!
爾荻走了!愛薰的夢,也碎了!
那句“就算我回英國,也不會把你忘記”的話,還溫熱地留在她的耳中,但他卻依然毫無眷戀的走了!
愛薰不甘心,就一張支票和一句片段失億症,竟完全把她的愛一筆勾銷,把她的情付之東流。
也正因為不甘心,愛薰在出院的每一天裡,都會跛著重傷未愈的腿,佇立在奧森對街的綠蔭人行道上,注視若在奧森門口的來往人群,想著、盼著,全是爾荻的身影可否會再度出現在她的眼眸裡。
雖然,她曾試圖要提早銷假上班去,為了爾荻,她是顧不得自己的病,但事情並未如她想像中的順利,電話中的胡墨翎不是要她多休息,就乾脆在話裡擺明,公司目前沒有適合她的位置。
此刻,人世變遷、人心無常的感慨,愛薰又何上體會二字而已!
自醫院回來後,已有個把月徐,炎熱的夏季轉問,亦有了秋的涼意。
愛薰被風吹亂的發滿天飄逸,而她伸著手輕攏著身上的線杉外衣,那憔悴不堪的神情中,又平添滄桑幾許。
“賣花喔很便宜的花。”沙啞的叫賣聲挑起了她的注意,一個回頭,映入她眼簾的,是純白無瑕的野薑花。
她當下買了好幾把,不是貪問它的花香,而是——花香中,有著爾荻給她的種種難忘。
愛薰抱著花,又一跛一跛地走向回家的路上,而滿腹心事、低頭沈思的她,卻始終沒注意到前方疾走而來的步伐。
“哎呀!”她倏地被人用力地撞了一下,連手上的花都不聽話的摔落在地上。
“你走路不長眼睛嗎?”
好個熟悉的怒罵!愛薰驀然地抬起頭,無法置信的激動瞬間漲滿心頭。
是爾荻!我的爾荻終究回來找我了!愛薰眼眶轉著淚,正等待著他的溫柔。
爾荻有哭笑不得的衝動!向來不迷信的他,根本不相信他的八字和臺灣相沖,可是,在經過一次車禍、一次被砍之後,而今,他又才剛從飯店放下行李過來,就又遇到這等麻煩——被個女孩撞個滿懷,又不小心把她的花踩爛,而偏偏她又不說話,只是閃爍淚光,一副要他負責到底的模樣。
“喂,你不要哭嘛!最多……我賠你花嘛!”爾荻有些不耐煩地掏出千元大鈔,並隨意地瞟了地上的碎花一眼。
野薑花!爾荻不由得心顫了一下。
愛薰轉在眼眶中的淚還未及落下,就讓眼前殘酷的真相敲碎了心房。
他真的不認得我了!就這麼近在咫尺,而他卻依然沒半點印象!
愛薰說不出半句抗議的話,顫抖不已的手只是直覺地把爾荻塞給她的賠償,又猛地塞回他手中。
“你——不要?”爾荻覺得這女孩挺彆扭。
不要、不要!愛薰在內心吶喊著。
我的愛怎麼可以就這樣打發!愛薰拚命地搖著頭,連淚都忘了流。
“那……我走了。”爾荻突然間,有莫名的不忍上心頭。
不要……不要走!愛薰想抓住他的手,撲進他的懷中,向他哭訴他們曾經如何深深相愛過……
但是——她沒有。
因為,她知道,此刻就算她說得再悽美動人,爾荻也只會把它當故事看待,聽歸聽,人不了心坎,回不到他記憶中失落的那刻。
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強求得如此不堪!
她索性揮了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