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便起身告辭,遲自回到她獨居的差撲一百園。
“約瑟,我看,這回你是逃不了羅!”郎起波這才想起一句成話,叫“一山還有一山高”。
[兒子呀!我看你就認了吧!“薛樹基是問著得意的笑。
那爾荻呢,卻在略顯挫折的神情中,更突顯他那桀做不馴的光芒。愈困難的事,愈能激起他戰鬥的慾望。
隔天一早,借大的休蘭山莊就顯得氣氛緊繃。
“喂,今天這一回合,不曉得咱們少爺的輸贏會如何?”傭人們早就在竊竊私語了。
而設於主屋內的教室,只見黎曼芸早已正襟危坐於請臺的椅子上,但講臺下的那兩張書桌,仍空無半個人影。
約莫半個鐘頭後,才見薛爾荻和郎起波姍姍來遲地進入教室內,還一副得意洋洋的笑臉。
黎曼芸也不吭氣,直接翻著課本念著*詞幾句。
“薛爾荻,把這苜詩再念一遍。”她下達命令。
但爾荻不回應,逕自在本子上塗鴨。
“薛爾荻。”黎曼芸再吃他一逅。
“黎老師,他不喜歡人家叫他這個名字。”郎起波括著嘴。
“不喜歡這名字啊?”黎曼芸其實早有耳聞。“早說嘛,要不我改叫驢子、騾子或是小狗子、二楞子?”
“哈哈哈——”郎起波猛地爆笑開來。
“我叫約瑟……”爾荻說話了,寒著臉瞪著她。
“一個連自己本名都輕視的人,該叫*王八羔子*!”黎曼芸連為人的表情都是平淡冷靜。
“哎呀!老師怎麼可以請粗話?”郎起波起鬨著。
“老師?”黎曼芸盯著薛爾荻,神情嘲諷地說:“今天以前,你們不都當我是*老巫婆*嗎?”
這堂課,算是一場平手,沒人佔上風。
爾荻終於在黎曼芸的強勢下,背誦了幾句詩,而所交換的條件,便是此後一律要用“約瑟”來稱呼他。
當然,這全是黎曼芸設計的“利益交換”,她懂得在軟硬兼施下,把這個倔強的孩子哄上她要的方向。
就這樣,一連五天,黎曼芸的上課倒是順順利利,平靜得令人訐異,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爾荻往往都會籍故遲到。
“約瑟,你又遲到近半個鐘頭。”黎曼芸在隱忍了幾天後,決定要有所反擊。
“沒辦法嘛!我拉起小提琴就會忘我得不知今夕是何夕。”還挑挑眉毛,白嗚得意。
“我不是請蘇燦珍提前五分鐘去叫你。”
“她呀!一見到我,就整個人傻掉了,就差點兒沒流口水呢!”
“胡說,我才沒有呢!”站在門口的蘇燦珍又羞又急地頻頻替自己辯解。
“你受的是哪門子的英國教育?對女孩子的紳佳風度到哪裡去啦?還是郎起波比較像樣。”
“喂,聽到沒?多向我看齊……”郎起彼笑著和爾荻咬耳根子,一臉驕傲。
“郎起波,你真沒用,才一句甜頭就忘我。”爾荻死瞪著郎起波,並覺得黎曼芸是存心挑撥。
而這堂課,爾荻更顯得益發排斥,不但是無心聽課,更三番兩次大剌刺地當著黎曼芸的面打呵欠伸懶腰,還故意和身旁位置的郎起波比手劃腳。
終於接到了下課前一秒,爾荻的前腳早已瞄準了教室外頭——
“今天這堂課的內容,明天要考。”黎曼芸這會兒才說明。
爾荻瞄了她一眼,擺明了就是“考不考關我屁事”的眼睛。
“還有,明天起,不準遲到。”黎曼芸的話氣是淡漠中有斬釘截鐵的氣魄。“每逢到一次,就一整天不準拉小提琴。”
“你——你憑什麼!”爾荻的要害被學中。
“憑這座又大又美的休蘭山莊呀!你最好別忘了!”
望著黎曼芸離去時的揶愉,爾荻也只能在暴跳如雷下莫可奈何地槌胸頓足。
請教小提琴是他的生命!十九歲就已獲得過無數次英國小提琴大賽冠軍的他,早在小提琴的絃音裡,建立了他的榮耀和生氣,而他,著實不想在這惡婆孃的手裡,毀掉了他這唯一的嗜好興趣。
所以,他屈服了,隔天他破天荒地準時上課去。
“曼芸,我看,你真是生來克我兒子的!”薛樹基趁著晚飯後,跟隨黎曼芸回芸園的路上,與她隨意聊聊。
“這不是克不克的問題,重要的,是要抓對孩子的性情,才能切入重點。”
“你是說我刻板、不近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