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溫和道:“愛妃怎麼這會來了?”
那玉貴妃盈盈下拜,起身時才抿了唇兒輕輕一笑,柔聲道:“臣妾聽說皇上今兒心情不佳,午膳用的極少,心中不免擔心,因特意做了些點心送來!”
她一面說著,便回身示意身後跟著的那名宮女。那宮女忙走上前去,將手中食盒內的糕點一一取出,小心的放在書桌上。承平帝點頭笑道:“又勞愛妃費心了!”他說著,坐下後衝那宮女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那宮女又行一禮。方才轉身告退而去。
玉貴妃含笑上前,伸出纖纖玉指,小心的拈了一塊梅花糕遞在承平帝唇邊,含笑道:“皇上不妨嚐嚐這個,這是以去年年下初雪時臣妾親手收的梅花制的!”
承平帝含笑點頭,果真張口吃了,玉貴妃便又倒了茶水,一般的湊在唇邊喂他喝了。等他吃了幾塊糕點後,她才笑道:“不管出了怎樣的大事,皇上總保重龍體呀!”
她容貌極之甜美靜謐,雖稱不上傾國傾城,也遠及不上嚴婕妤的嬌媚,然卻清麗平和又自然,微笑之時,自有一份獨特的怡人風情,令人不覺為之沉醉。
承平帝嘆息了一聲,抬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朕得玉兒,猶勝先帝之得妙妃!”
妙妃,正是寶親王林培之的母妃。
玉貴妃微怔,旋即笑道:“臣妾聽說妙妃娘娘容姿絕世,只怕臣妾是萬萬不如呢!”
承平帝忽聞此言,不由的輕輕嘆息了一聲,悵惘之中又帶三分愁緒。
玉貴妃在宮中也已待了數年,對他性子極為了解,見他面色,便即詫異問道:“令皇上憂心的,難道竟會是寶親王叔?”她與承平帝說話,素來直來直往,並不似一般妃嬪唯唯諾諾,但承平帝不知怎麼的偏就吃她這一套,對她亦是恩寵備至,與眾不同。
承平帝正自心煩,聽她一問,不免苦笑擺手:“朕只隨意為皇兒指了一門親事,誰料竟與他扯上了關係?如今倒弄得朕好生心煩,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玉貴妃聽得一愣。旋即笑道:“只不知是哪位王爺的婚事卻讓皇上這般心煩?皇上何妨說給臣妾聽聽,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臣妾或能為皇上解憂也說不準?”
承平帝猶豫片刻,卻還是嘆了一聲,問道:“玉兒可還記得景山潭之事?”
玉貴妃眸光輕輕閃爍了一下,旋即顫聲道:“那日的事兒,臣妾可是記憶猶新呢!那條水怪,可實在是太可怕了些。幸而臣妾不曾遇到過,不然可早被唬破了膽了!”
她說著,便自然而然的偎近了承平帝。承平帝便也伸手攬住她肩,輕輕拍了一拍,以示安慰。玉貴妃便順勢將俏臉埋在她的肩頭,柔聲問道:“皇上既說到景山潭,那這個讓皇上煩心之人難道便是雲定侯高家的小姐?”
承平帝搖頭道:“那倒不是。”
金色長袖掩飾下的纖纖玉手已牢牢的攥成了拳,塗了粉色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她極力的籍此來控制自己的語調:“如此說來,那便是季府的小姐了?”
承平帝只回了一聲長嘆,過了一刻,他才緩緩道:“早間婕妤來過……”話既已說到這個份上,已是不吐不快,他便索性將所有情況一一說了。而事實上,嚴婕妤也不敢太過自專,只是頗有技巧的提點了一下有關林培之與荼蘼之間的事兒。
至於改配福威伯林家之事,她卻只覺時機未到,因此隻字不曾提起。
玉貴妃輕輕笑了一回,柔聲道:“如今皇上打算如何是好呢?”
承平帝擰眉嘆道:“掌心掌背皆是肉,朕也實是為難至極。按說,培之與她相約在先;但當日她是垣馳救上岸來,又有吮毒療傷之事,且其後垣馳也已向朕討了旨意……”他沒再說下去,只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眉目之間憂色盡顯。
玉貴妃靜靜看他,眸中迅速掠過一絲異光,像是輕視又像是無奈,不過她侍君已久,早知這位皇上性情柔懦,行事中庸,守成有餘而開拓不足。若非如此,亦不會在立嗣一事之上左右為難,搖擺不定。俯首思慮半晌,她才緩緩道:“臣妾聽說前朝明皇為納兒媳為妃,令其出家一事,皇上何不援例而行?”
承平帝雙目一亮,驟然抬頭:“不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只是這也只是一時之計,若用此計,垣馳自是無話可說,但培之那面卻也難說得緊?”他並不知林垣馳與荼蘼之事,只以為林垣馳之所以求娶荼蘼是因壞了荼蘼名節,想要補償而已。
玉貴妃輕飄飄道:“這卻不妨,皇上只靜靜等著,若寶親王大怒入京,皇上何妨便在南淵島上建一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