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
“騙人。”她才不信。
“為什麼不信?”他把手機丟到一邊。
窗簾沒有拉上,而外面的陽光燦爛溫暖,斜斜射進來,似乎有細小的灰塵正在光束中打著旋兒,而她的頭髮和臉頰上都鍍著一層茸茸的金邊,真像一隻金黃色的小貓。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不如今天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怎麼樣?”
“好是好。”她想了想,忽又垂下嘴角,“……可是我餓了。”
是真的餓。經過一整夜的折騰,簡直比打仗還要消耗體力。睡著的時候倒不覺得,醒來之後便立刻飢腸轆轆。
肚子應景地叫了兩聲,她立刻可憐兮兮地說:“我想吃東西。”
她跟他一樣,連睡衣都沒穿,半個身子趴在他胸前,於是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肩頭和背脊。
秋日的陽光這樣好,照在玻璃上五彩斑斕,絢爛得讓顧非宸不自覺地微微眯起眼睛。他定定地看著她,恍惚覺得就像回到了六年前。
她撒嬌的樣子,真和當年如出一轍。
可她偏偏昨夜又哭得那麼兇,好像要將所有的眼淚都流乾一樣,以至於現在眼皮還微微有些腫。
這是第一次,看見她哭成那樣。
他撥弄了一下她眼前的劉海,說:“那出去吃飯。”
洗完澡換衣服的時候,顯然秦歡自己也發現了,對著鏡子裡的一對腫眼泡很是苦惱。結果就聽見身後有人“好心”出主意:“可以戴副墨鏡再出門。”
她回頭瞟了瞟他。他倒好,除去襯衣有點皺之外,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風姿俊美。哪有半點“奮戰”一夜的後遺症?
上天真是不公平!
可她到底還是採納了他的提議,真的找出副墨鏡來往鼻樑上一架,不然實在沒辦法出去見人。他笑了笑,似乎心情很不錯,拉著她的手就出了門。
這樣的時間,早不早晚不晚,他們在旁邊的一家茶餐廳點了幾樣茶點,又泡了壺西湖龍井。秦歡胃口很好,餓了一整夜,又哭了那麼久,這時候似乎什麼都顧不上,要不是從小接受母親的教育,必須嚴格遵從餐桌禮儀,此時只怕是早就撲向那一籠籠冒著蒸汽的點心了。
“慢點吃。”顧非宸在一旁出聲提醒她。
“嗯。”她沒抬頭,看起來正專心致志地品嚐水晶蝦餃。
這家的手藝不錯,似乎是正宗的廣東大師傅,最後令她的味蕾和胃口都得到極大滿足。
結完賬後她才問:“待會兒去哪?”
“不是回家嗎?”顧非宸挑了挑眉反問。
她像是有點迷糊,低著頭“哦”了一聲,真的乖巧地跟著他返回家裡去。
其實她的公寓裡並沒有什麼可消遣的,書報雜誌很少,電視節目又乏味無趣。
她在沙發上膩了一會兒,便又開始打哈欠。
到底還是因為睡眠少,顧非宸在旁邊似笑非笑:“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兒?”
她睨了睨他,警告道:“不許再打鬼主意。”
“是你想歪了吧。”他拉著她站起來,說,“其實我也困了。”
她才不信他有這麼純潔,因為昨天一整個晚上,他簡直就像一個需索無度的昏君,對她連哄帶騙,軟硬兼施,害她每每昏昏欲睡之際,都不得不睜開眼睛再一次應付他的騷擾。
可是這一回,他居然真的沒有不老實。他只是摟著她的腰,讓她背靠在自己懷裡。
她聽著耳後勻長的呼吸,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很快便睡著了。
秋季的午後,光陰寸寸流失,時間走得悄無聲患。
淡黃色的光束在窗簾縫隙中越變越短。
氣溫隨著日落一同降下去,她似乎有點冷,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很快就被身後那人抱得更緊。
睡夢中,依然感覺到有細微的吻,落在自己的頭髮上。
……
秦歡覺得自己彷彿睡了很久,因為房間裡還是這樣安靜,而身側的氣息溫暖熟悉,她不想睜開眼睛,捨不得睜開眼睛。
她甚至想,如果能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最後,床鋪終於輕微地動了動,枕在腦後的手臂被輕輕抽走。
她知道他起來了,可是她依舊側身睡著沒動。
公寓裡鋪的是木地板,她聽見他穿著拖鞋走動的聲音,腳步很輕,離開床邊,一路向著客廳去了。
她以為他要離開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