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開門關門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頭倏地一鬆。似乎也是直到這時才發覺,自己方才竟然一直都在屏住呼吸。
……她竟然害怕他要離開。
可是這個念頭似乎才更加可怕,令她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地躺下去。
床頭的鬧鐘指向傍晚五點半。
原來她竟真的睡了很久。
窗外空氣中的薄暮隱約帶著絲絲涼意,睡夢中的體溫早已經離她而去,秦歡隨手找了件衣服披上,才走到外面去。
可是到了門口,才發現顧非宸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抽菸。
他果真沒有離開。他只是坐在那裡,也沒有開燈,窗簾又都閉合著,所以光線顯得有點暗,那一點猩紅的火光,就透過灰白色的煙霧明滅閃動。成了整個客廳裡唯一的光亮。
而他坐在那裡,也不知坐了多久,目光微垂,彷彿正盯著那一截菸灰出神。
大概連她走出來,他都沒有注意到。
他安靜得如同一尊雕像,英俊沉默,隔著淡薄的霧,光線又這麼暗,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顆心就這麼在胸腔裡微微往下沉了沉,好像掉進了流沙,終於一點一點地陷下去,下面是無底的深淵。
她彷彿有感應,知道這一刻還是來了。
比預期來得更早。
昨夜的突然失控,是否也是因為預感。
她已經辨不清這其中詭異玄妙的因果關係。她做了一整天的鴕鳥,這一整個白天,她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有關昨晚失控的一切,當那是個不曾存在過的插曲。
而那麼默契的,他也絕口不再提起。
她賴著他撒嬌,她同他牽著手出去吃飯,她和他相擁而眠……
或許只是因為她知道,今天過後,這些都將不可能再複製。
不但她知道,他也一定明白。
那個在她睡夢中,落在髮間的吻……
忽然間彷彿胸口震痛,她不得不緊緊扶著門框,千百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瞬間湧上來,令她重新有了落淚的衝動。
他卻突然轉過頭來,臉色冷靜,望向她,說:“你醒了。”
“嗯。”她點頭,有些猝不及防。
香菸還剩下小半截,他傾身將它捻熄在茶几上的骨碟中。她這兒沒有菸灰缸,這個碟子還是下午看電視時用來盛水果的。細白的骨碟,盛著薄薄一層水,而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