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更顯得清純動人,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纖長濃密的眼睫覆蓋下來,在臺燈下幽幽顫動。
他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說:“睜開眼睛。”
她不聽。
他極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睜開眼睛,看著我。”
她懷疑這一定是錯覺,因為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她終於還是慢慢睜眼,可是眼皮已經哭得紅腫了,讓她有點難受,看東西似乎也不是特別清楚。
但他離她這樣近,她看見他英俊完美的臉孔,被昏黃的燈光籠上一層虛無柔和的金邊,顯得有些不真實。
事實上,她的腦子確實有點迷糊了,也許是哭過頭了,包括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過。
她一言不發,只是伸手過去揭他襯衣的領子。
精緻完美的鎖骨上方,靠近肩頭的位置,有一排極深的牙印。
她呆了呆,手指慢慢覆上去。可是下一刻,手便被他握住。
他的眼睛裡彷彿盛著千萬種幽深的光芒,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嘴邊,極輕地咬了咬她的手指,然後便突然俯下來開始吻她。
他的吻狂熱,強勢,猶如暴風雨般瞬間將她席捲吞沒。
她微微仰起頭,先是被動承受,緊接著就轉為熱切地回應。
她如此忘我而熱切地回應他,就像這是最後一次一樣。
他的氣息深沉渴望,一面用越來越深的吻攻城略地,一面動手扯掉她和自己的衣服。
她的嘴裡還是鹹的,有一點苦澀混合著他口腔裡極淡的菸草味,變成一種極為特殊的味道。唇齒相依,她摟住他的肩,配合著微微抬起身。她今天穿了套職業裝,緊緊裹在身上,最後他不耐煩了,微一用力,扯掉了好幾顆釦子,又撞翻了床頭的檯燈,才終於將她的衣服扔到一旁去。
檯燈應聲落地,室內陡然黑了下來。
其實還有客廳的光,和窗外的夜光,幽幽的映在床前,彷彿流瀉了一地的水銀。
而她的身體也像水一般柔軟順從,躺在他的身下,看著他解開自己的襯衣紐扣,露出精實緊緻的身體。
她的手再度撫上那個牙印,笑著問:“痛嗎?”
她的笑很美,很媚,彷彿世上最嬌豔的花,只在夜裡盛放。
他握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手指靈活地遊走於每一寸滑膩的肌膚之上,在引得她陣陣戰慄之前,他用深亮的眼睛看著她,低低地說:“可以再用力一點,最好留一輩子。”
她心頭震動,不覺伸手攬住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一句話幾乎衝口而出,可最終還是化作一聲細微的呻吟……
她閉上眼睛,任由他帶著自己,共同墮入極樂的旋渦之中。
這是狂風暴雨般的一夜。
他們累了便相擁而睡,睡醒之後則又繼續開始下一場。黑暗中,他們變換各種姿勢和花樣,枕頭和被子早已被折騰得凌亂不堪,最後統統被踢到床下去。兩個人彷彿有著燃燒不盡的精力,那樣旺盛,那樣狂熱,在這個既短暫又漫長的夜裡,他們用無數個親吻、用一次又一次的愛撫和衝擊,找到彼此的靈魂,忘我地相依相偎。
最後,秦歡忘記自己是如何徹底昏睡過去的,只記得她就著顧非宸的手喝了小半杯冰水,然後終於精疲力竭。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她索性沒去上班,打電話給學校的時候,才知道分管校領導已經暴跳如雷。
大約是想安排她中午接待客人,沒想到她直到這時才有訊息。同事小心翼翼地建議:“不如你直接給副校長打個電話,跟他說明一下理由。”
“我才不管他。”秦歡無所謂地掛掉電話,又將手機關機,這才重新鑽回被子裡。
這份工作,她可以很認真很在乎,也可以完全不拿它當一回事。就好像今天,她實在沒興趣再去應付它。
顧非宸也醒了,卻沒起床,正拿手指在她腰腹之上閒閒地劃圓圈。
她怕癢,忍不住“哧”的一聲笑出來,連忙按住他的手,問:“你不去公司嗎?”
“遲一點沒關係。”這個男人晨起的聲音聽起來微微有些低啞,卻性感得要命。
可是沒多久之後,果然就接到公司助理打來的電話。他赤裸著上身,半倚在床頭接聽,他聽了一會兒,便神色平靜地吩咐:“我今天有事就不過去了,你跟我保持電話聯絡。”
她像一隻剛出生的小貓一般趴在他胸前,眨了眼睛:“你今天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