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的勝利吞入肚裡。
星魂……三十八、抒意纏情 蹄楊征塵
三十八、抒意纏情 蹄楊征塵
時光過得很快,從天地之間,自過去到未來,永遠是那麼沒有變異,而卻令人恐懼的流逝了,一個月,默默的過去。
浩穆院主在這一個月中,一切都已恢復了正常,三十幾天前那一次驚鬼泣神的血戰,已找不到它的絲毫痕跡,除了騎田嶺右麓的一片新起的墳堆。
現在,正是黃昏。
騎田嶺的黃昏景色是美麗的,在西天的晚霞裡,在蕭蕭的蘆花中,在滿眼的楓紅下,夕陽的餘暉,悽迷得出奇,蒼涼得使人顫抖。
寒山重獨自在浩穆院外的楓林下矗立著,他若有所思的茫然凝注著黃昏,眸子裡,流露出一片依戀,一片仰慕,好像恨不得能永遠將這黃昏留住。
輕悄悄的,一個窈窕的身影移近了他,那雙纖細合度的金線鞋踩在落地的楓葉之上,像踩著一朵朵的夢。
黑色的衣衫在深秋的寒風裡飄拂,幾縷頭髮微見散亂的垂在額前,寒山重的模樣兒實在俏俊,他抿著嘴唇,不願意回頭看看是誰。
有一陣淡淡的,寒山重一聞就知道是從女人身上發出的香味飄來,他的嗅覺告訴他,這背後的女人,不是夢憶柔,因為,夢憶柔的氣息,縱使在夢中,寒山重也會分辨得十分清楚。
“寒院主……”
一個怯怯的聲音響在他的身後,寒山重微微皺眉,眼前這情景,與他在小空寺下第一次和夢憶柔相遇時極為相似,只是,地方不同罷了,當然,人,也不同啊。
他沒有回身,平靜的道:
“說話。”
背後的人沉默了一會,那怯怯的聲音帶著幾絲惶恐再度響起:
“請原諒我,院主,我不知道你在這時不喜歡有人打擾你……”
寒山重輕輕轉身,昭,一張有著極端成熟風韻的俏臉正在畏縮的朝著他,是玉鳳凰鄭妃。
一絲深沉的笑意浮上寒山重的唇角,他溫和的道:
“鄭姑娘,你與令舅父的傷勢都快痊癒了吧?”
鄭垣面龐紅豔豔的,不知是她在心裡想著什麼抑是晚霞的光輝所反映,這紅豔,有著令人迷醉的韻息。
“謝謝你,舅父他老人家好得多了,我……我的傷本來也不算怎麼嚴重……”
寒山重點點頭,又轉過身去,低沉的道:
“鄭姑娘,這黃昏,很美。”
鄭妃靠上去一點,輕柔的道:
“你也喜歡黃昏,院主?”
“昭,”寒山重撇撇唇:
“這是大地需要安眠的時候,也是一段生命過去的徵示,但,顯然它們對這世界與空間都極依戀,所以,它們慢慢的去,不捨的去,這時,它們真摯情感流露,一切才會顯得美,美得悽迷,天下的萬事萬物,有許多,往往也只有在終結的時候才會發覺它的至真至美在何處,因為,要過去的,不用再保留。”
鄭妃驚異的凝注著寒山重,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狠心鐵膽,動一毛而震兩湖的霸主雄才,竟然還會有如此深刻的感觸。
寒山重牽動嘴角的肌肉,笑了:
“鄭姑娘,方才,你用了一個‘也’字,莫非你也與在下有同樣的嗜好麼?”
鄭妃吸了口氣,輕輕的道:
“在很久以前,我就愛上黃昏了,我喜歡它那一股靜靜的,卻又含著哀傷的美,它令人感到孤寂,也使人珍惜過去了的日子,它散發著冷瑟,更在冷瑟中透露著迷茫,一種無所適從的迷茫……”
寒山重眨眨眼睛,道:
“你很懂得人生,至少,在你這年紀已懂得夠多,我很高興留著你看看將來,鄭姑娘,你是個好女孩子……”
鄭妃的面龐又起了一片紅暈,她低低的道:
“別說我是女孩子,我已二.十五歲了,而你,你也不會比我年紀大……”
哈哈一笑,寒山重緩緩地道:
“年齡只是人類自定的光陰準繩,並非代表著決對的事實,只要心裡年輕,便永遠不會衰老,形態或者變異,但是,氣質卻會隨著心境蓬勃明朗,有人說精神常存,便是這個道理了。”
鄭妃若有所思的望著寒山重,良久,她才悠悠的道:
“院主,我真想不到你是一個如此深刻了解生命真話的人,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有時候你又竟是那樣殘忍?”
寒山重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