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不干他的事。他不過是奉命去示意,上頭並沒交代他得找出兇手,他也懶得雞婆。
這年頭,和他人的生死相較,自己的睡眠時間更重要。
☆ ☆ ☆
特爾格把軍袍最上端的扣子解開的時候,門上傳來扣扣兩聲輕響。
皺起淺金色的眉宇,他停下寬衣的動作,緩緩地走到門口,將門開啟,「有什麼事嗎?霍伯。」
禿著頭的老管家恭敬地一點頭說:「今夜,主人說他會回來這兒。」
「噢,我知道了。」
父親要回來了。特爾格不但沒有一絲喜悅,還覺得有些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父親向來對他很仁慈、關懷,從不因為自己是「養子」而虐待或毒打過自己。可是他每回面對父親,胸口中所鬱悶著的莫名恐懼,那是由何而來,連特爾格自己也不清楚。
我真是太不知感恩了。
特爾格把換下的軍袍,整齊地堆迭在椅子上,然後取出衣櫃中要替換的家常服——他的手在衣架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挑選了父親所喜歡的黑色。
父親總是說他喜歡看特爾格身著黑衣黑褲的模樣。
既然父親難得回來一趟,就算是盡點孝心,穿上他喜歡的顏色。特爾格在黑衣袖口上以琥珀袖釦繫上,再套上長褲。裝束完畢後,站在落地的鏡子前方,特爾格凝視鏡子中那一臉蒼白的自己。
掐了掐臉頰,希望增添一點血色,但是向來有著異常冰冷體質的自己,這點小動作也無助改善臉色。
特爾格放棄努力,坐在自己喜愛的老沙發椅上,拿起閱讀到一半的書,試圖讓自己有些忐忑的心平靜下來。
被約書曼?吉甫收養是特爾格十五歲那年。
自己的雙親因為間諜罪被逮捕,就在特爾格的面前。
父親是日耳曼裔,而母親則是來自法國東部,兩人據說是在求學時代相識,大學畢業後就結婚。父親在政府機關內任職,母親是小學教師。雙親在人前向來是保持恩愛的形象,私底下特爾格也記得父母親形影不離的模樣。這樣一對世人眼中的標準夫妻,竟會從事諜報工作,怎麼說都讓人難以置信。
由於這事件的影響,特爾格雙親入獄後,親戚們都不敢收留這個政治背景有問題的孩子。
那時戰爭尚未開始,但緊張嚴肅的氣氛早已瀰漫街頭,四處都有負責監視人民的秘密警察。誰也不願因為收養了特爾格,導致被秘警懷疑,自已是否為間諜的同路人。
於是,特爾格做好心理準備,自己勢必得進孤兒院去住個幾年。
「你就是特爾格?韓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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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特爾格以為會收到政府通知,要他離開這間公家宿舍——自幼生長的家時,一名意外的訪客上門,那就是約書曼?吉甫。
戴著黑色紳士帽,套著黑色長大衣,以及一身黑領帶、黑西裝的中年男子,文質彬彬、風度優雅。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男子摘下帽子後,他露出一雙漆黑陰暗的眼眸。沒有光澤與亮度的黑眼,比夜還暗沉,也讓年紀尚輕的特爾格心生恐懼。
他怯生生地點頭,說:「我是,先生。」
「辛苦你了,孩子。」男人摘下了白手套,和藹地撫摸著他的頭說:「非常抱歉,為了這個國家,我不得不逮捕你的雙親。明知你雙親所犯的罪與你無關,卻因此牽累你,使你孤苦無依。你願意原諒我嗎?」
特爾格從沒想到會有人特地來跟自己道歉,而且還是位高高在上的……他當下搖了搖頭說:「不,那不是先生的錯。」
「你真懂事。今年幾歲了?」男人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笑說。
「十五,先生。」
約書曼思考了幾分鐘後,「十五歲的年紀,仍是個孩子。你不能獨自生活。」
「我知道,先生。我已經向幾間可以收容的地方,提出申請,正在等孤兒院的通知。」幸虧特爾格從小就在雙親的教育下,養成獨立的習慣,即使是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也儘量調適自己,去接受現實:往後他再也沒有雙親可依賴了。
「好孩子。」再次讚美了他,約書曼拍拍他的頭說:「像你這麼堅強的孩子,如果是我生的就好了。叔叔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無法讓妻子懷孕。我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導致無法生育。」
特爾格不知該怎麼說了恰當,請他節哀順變?還是……
「對了,你要不要來作叔叔的小孩?我可以供你到成|人,讀書、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