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對方或許是男人?」
忽然插進他們閒談中的男聲,清亮的嗓音,不輸給專門演唱歌劇的美聲。而聲音的主人,也讓四周的軍人神色換為緊張,紛紛舉高右手,立正呼喊口號,並說:「長宮好。」
「你們不必這麼緊張。我和你們一樣,都下班了。順路來這兒喝杯睡前酒而已。你們的話題還挺有趣的。」與四周多半帶著南歐血統的下屬們不同,特爾格?吉甫上校是一名有著純正日耳曼外貌的男子。
他淡藍到近乎無色的眸子,搭上淺金璀璨的髮色,挺拔長身,被譽為是陸軍軍務省中最接近神話的美男子。
以官階來算,歐尼是他的下屬,但平時也只有屈指可數的機會,會在辦公廳看到他。畢竟他所管轄的軍情部門,與自己現在待的保防部門差太遠了。整個軍務省內就有十幾個部門在運作,上千人出出入入,誰有空去一一注意誰是誰。
但特爾格不同,即使再孤陋寡聞的軍人,不知道特爾格的身份,也會知道有這號人物存在。他英挺俊美的外貌是理由一,理由二則是他的身份背景。
即便是養子,但他卻是國內最高領導者墨氏身邊的左右手——秘密警察頭子的約書曼?吉甫的兒子。
大家會緊張不是沒道理的。連歐尼也不由自主地嚥下一口口水,深恐自己會被責罵,不該將軍務省內正調查的案件,拿來當成小酒館裡閒嗑牙的下酒菜。
「我打擾你們了是嗎?」手拿著同樣的啤酒瓶,看到四周的人都凍僵,不再閒談,識趣的特爾格笑笑,「那你們繼續聊吧。」
見他轉身走開後,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包括歐尼。
「我的天啊,我差點以為自己,會被人家以『洩漏國家機密』的罪名,捉去槍斃!」同伴們小聲嘀咕著。
「沒想到他也會來這種地方喝酒,我以為秘警頭子的兒子,會到更有氣派點的地方哩!我們這種庶民的小酒館,他喝得慣嗎?」另一人倒是興致勃勃地八卦起來。
「哪裡喝不都是酒!」第三人答道。
「那不一樣,人家可以喝得起法國最上等的紅酒,坐在最高階的沙龍中,和美女周旋。與我們這些渾身汗臭的小老百姓不同。」講起八卦欲罷不能的男人,開始描述傳言中的秘密警察頭子,特爾格的父親擁有多少財產,和多少情婦等等。
那些話題歐尼沒有什麼興趣,於是又暗中回頭去打量特爾格。
他已經回到起初的同夥身旁,舉著酒杯談笑生風。雖說是談笑,但臉上的淡漠表情從方才到現在都沒什麼改變,彷彿是冰冷的……人偶一樣。
精緻端整到可媲美雕像的五官,罕見的美貌,及暢行無阻的背景。通常擁有這麼出色的條件,多半也會有凌駕在人之上的優越感,特爾格?吉甫的臉上卻沒有。
反而……怎麼形容呢?
歐尼見識也算廣,閱人甚豐,卻不曾看過像特爾格這樣擁有「透明感」的人。
透明感是指他那似有似無,明明極有存在感,走到哪兒都都會引人注目,卻從不會讓人感覺到半點不舒服,宛如空氣般的質感……歐尼自諷地搖搖頭,又不是在作詩詞,想這麼誇張的形容詞作什麼。
總而言之一句話,特爾格是個讓人捉摸不清的,不知在他漂亮臉皮底下在想些什麼的怪人。
「小歐尼,你又神遊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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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幹嘛,老盯著吉甫上校看,你該不是有那方面的興趣吧?」
歐尼咋舌,「我是信奉天主的忠實僕徒,那種教義上嚴格禁止的可怕罪行,我才不會犯。再說,天底下多得是香噴噴、豐滿又溫柔的女人,誰會想去搞一個男人的屁股啊!」
「那你看得那麼入神,在看什麼?」
一聳肩,「我是在那傢伙方才提的話。先前我們不是在聊那兇惡的殺人犯?或許真是男人也不一定。」
如此也能解釋,那股能徒手將人勒死的力量。
「嘔,那就很噁心了。」
幾個人擠眉弄眼,其中一人的說:「這下子我對那些被害者,一點同情心都沒了。那些人就是違反了教義,受到天譴了,哈哈哈。」
「對對,那是上天降下的懲罰,使他們死在自己的罪惡中,呵呵。」
順利把話題轉開後,歐尼抵擋不住濃重的睡意,匆匆地喝完最後一口啤酒,打道回府。
當然,今晚上的閒聊,他一點也沒打算認真去研究。那些件案子該由誰來調查、誰來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