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澈的臉微微閃過一絲紅暈,羞澀地問道:“皇上真的沒有喂姐姐吃過藥?”
我笑著點了點頭。妍澈唇上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低聲嘆道:“我知足了。”
這時妍澈的侍女紅兒掀開門簾子走了進來笑著說道:“昭儀,你該歇著了。太醫吩咐過你不可太勞累了。”
妍澈抬頭問道:“什麼時辰了?我說了很久的話嗎?”
紅兒哭笑不得地嘆道:“我的好昭儀,你都說了快兩個時辰了。”
妍澈撓了撓頭望著我說道:“姐姐,明兒你再來陪我說話吧。現在太醫不許我做這個不許我做那個,我都快憋死了。”
我起身笑道:“好,明日我一定過來陪你。今兒就先就此別過吧,妹妹好好歇著。”
說罷,紅兒便送我走出了攬月閣。
外面陽光甚好。沒走幾步便見到素兒急急地朝攬月閣走來。
我朝她招了招手,素兒便朝我小跑了過來。到了跟前,我見她額上滿是細密的汗花便輕聲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她擦了擦額上的汗對我說道:“剛才敬事房的小桂子說皇上早上掀了平妃娘娘的牌子。”
我低頭笑道:“那很好啊。”
素兒望了我一眼嘆道:“可是小桂子還說,皇上將你的牌子撤了。”
素兒的話將我的心狠狠敲了一下。我一瞬間忽然覺得胸口要裂開一般。
隆仁,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心結難解(上)
入夜,我對著銅鏡細細地妝扮著自己。描眉掃紅,額間的花鈿在淡黃的燭光裡發出柔和的光芒。鬆散嫵媚的墜雲髻上插著翠綠的玉滴子,越發稱得鏡中的我如夢如幻般美麗。
可是再美又有什麼用?隆仁已經撤掉了我侍寢的牌子。這說明他不再需要我了。他有了妍澈,有了平妃,有了後宮的粉黛三千。洛紫丹也許只是他曾經的一個夢境罷了。
我無奈地苦笑了起來,眼前開始變得有些模糊。簪花的手微微地顫抖起來。遠處傳來了宮車碾過宮道的聲音,那樣清晰地刺入耳膜,徑直地打在我的心上。此刻的平妃一定坐在宮車上笑靨如花吧。
素兒在身旁望著我緊緊揣著的手,輕輕地嘆了口氣:“才人,你不要這麼執著。皇上畢竟是天子,妃嬪們自然要順著皇上的喜好這才討得了寵。每回你總是和皇上慪氣,吃苦的還不是才人自己。”
我抬起頭望著素兒,心裡一陣委屈。我慪氣了嗎?這次魯陽王的事自始至終都是他們將我矇在鼓裡,我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倒成了我的錯了。
隆仁送我的羊脂玉此刻趴在我雪白的胸脯上發著溫潤的光澤,我抬手緩緩地摩挲著,淚水落了下來。
這時院子裡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素兒大聲問道:“這麼晚了,誰呢?”
門外沒有任何的聲音,素兒提起燈籠緩緩走到院中。
伴著“吱呀”的開門聲,我聽到了素兒驚喜的叫聲:“皇上——才人,是皇上!”
我心裡一陣驚喜,披上披風便快步走了出去。
雪夜刺骨的風打在身上我竟絲毫不覺得冷。我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院中望著披著金黃斗篷的隆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色的月光將我和隆仁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長,很長。
素兒早已知趣地退了下去,院子裡只剩下我和隆仁兩個人。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看著彼此。院子裡靜得連我們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到。
過了許久,我終於開口:“皇上今夜不是掀了平妃娘娘的牌子,怎麼這時候有空來丹兒這裡呢?”
隆仁望了我一眼,臉上滿是悲傷。他淡淡地說道:“丹兒,你變了。”
我的心被這句話揪得生疼,卻開口笑道:“丹兒哪裡變了?只怕是皇上如今看不慣丹兒這柔弱的樣子,所以連牌子都給撤了吧?”
隆仁嘆了口氣:“你終究是怪朕了。其實朕也在怪自己。朕是一個罪人,朕害死了自己的親弟弟。”
斗篷藉著月光在隆仁的臉上投下了濃重的陰影,我無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從他略微顫抖的嗓音裡,我知道他的心一定很疼。
“皇上何必自責呢?我想也許離去是魯陽王最喜歡的結果,至少他可以解脫了,不必再那樣痛苦地活著。”我低聲安慰道。
隆仁輕輕地走上前來,在我面前停下。他伸手撫上我的臉龐,喃喃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朕多麼愛你,愛得朕都覺得有些奇怪。每次沒有見到你,朕就覺得心裡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