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有!”
“那你在哪兒?”
“娟娟那裡!”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沒撒謊!”
他們僵持不下,吵到半夜,她累得在床上睡著了,他抓著快遞袋子衝進來,另一波更激烈的爭執爆發,中途不知怎的她掉下了床,爬起來扶著牆還在回擊他。
“我不可以送朋友禮物嗎?我不可以把他的東西還給他嗎?還是我根本就不能有朋友,不能和異性見面說話,如果需要的話必須經過你的同意,施永道,我不是你的玩物,你現在這樣簡直不可理喻!”
“是嗎?我不可理喻,那你為什麼留著他的東西,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去見過他,不讓我知道你去機場送他?”
“讓你知道了你會同意我去嗎?”
“不會!他回國與你有關嗎?你為什麼要去送他,你是他什麼人!”
“你。。。。。。”她語塞,腹部隱隱疼得彎下腰去。
當晚,在醫院驗出她懷孕三週,有先兆流產的症狀,所有的爭吵才平息下去。
但情況並未好轉,經過短暫的喜悅,他們又重新跌回彼此懷疑的深淵裡,紀安永成了他們之間的裂痕,無法癒合。
哪怕她有孕在身,他們還會不時的誤解冷戰。他忍著脾氣,私下裡試著瞭解實情,但對她和娟娟所說的又很難相信。
懷孕數週,舊事重提,就因為他看到她在翻一本《泰戈爾詩集》。他只要求她說一句“我錯了,不該去送他”,並不想吵。可她就不肯說,最後逼
急了,抱著頭毫無理智地喊:“是,我是跟他在一起了,是那晚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我一直喜歡他行了嗎,施永道!”
她的話像無數根尖銳的針扎進他心窩裡,他砸碎了花瓶摔門離開,她同樣受了刺激,胎兒沒再長大,當晚便離開了母體。
所有積怨到達了頂點,他們也都崩潰了。
他抱著她毫無意識的身體默默流淚,親眼目睹孩子一點點流失。她的痛苦可想而知,他的一點也不少。
她變得冷漠,漠視他的存在,漠視他的歉疚,漠視他付出所有彌補的努力。
這成了這段婚姻最終的轉折點,他們度過了有生以來最艱難的兩個星期,所有遲來的道歉諒解都沒起到作用。
表面上平靜的哀傷之後,是漸行漸遠的距離,他被迫搬離了臥室,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過起了陌生人一般的日子。
她常常一個人發呆,即使在他視線裡,他也走不進她的世界。他示好,做家務,但她空空的眼眸裡,根本沒有他的存在。
這樣的狀況下,紀安永成了一個死結,不提可以互不干涉勉強維持下去,提及就是另一番更劇烈的爭吵。每次都不為彼此傷害,可達到的目的卻是讓對方進一步受傷。
他們只有刻意迴避孩子的話題,誰也不去觸碰,因為想起都會分外懊悔。如果有了孩子,也許後面很多爭執都能化解,但事事不可扭轉,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們之間的裂痕在與日加深與誤解中不斷擴大。
她在朋友面前不再掩飾千瘡百孔的婚姻,他幾次親耳聽她講過“我再也受不了”。
也許如此將就生活下去確實是一種莫大的折磨,當分手成為吵架中時常掛在嘴邊的詞,普華也不再吝於提及“離婚”,永道從暴怒發瘋的獅子變成喪家之犬般沉默寡言,他也累了,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了,對普華一點效果都沒有。他們之間的根基動搖了,很多年形成的感情碎成一片片剝落下墜,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任何忍耐都有臨界點,最後一次吵得近乎歇斯底里,他發瘋似的執念在那一夜,她不在一連嚷了多少遍“那天我和他在一起!我要離婚!”他抱緊她的手終於鬆開了,任她哭了一夜。
站著抽了一晚的煙,他思考著她的話冷靜下來。從失去孩子以後,他們貌合神離,沒有一刻是真正幸福的。與其這樣下去兩個人痛苦,不如給她她要的自由。
熄了菸蒂他轉過身問她最後一句話:“你是不是一直喜歡他?”
她沒有否認。
天明後他從家裡離開,壓在菸灰缸下一張字條,上面寫著:離吧,我同意。
辦完了離婚手續,兩個人在民政局鐵柵欄裡站了一下,永道摸出車鑰匙,低頭翻了一陣找出一和名片遞給普華,出門向左,沒說再見,也沒回頭。名片上是他的新電話號碼。
普華習慣了跟著他過去,邁了一步才意識到要停下來,目送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