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走。她思忖著未來的日子,和包裡剛剛蓋章的本子,獨自向右轉,經過門崗壓低了頭。
他們就這樣結束了不到兩年的婚姻關係。
她從民政局回了爸爸家裡,進屋空腹喝水,踢掉鞋子,進了房間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一雙舊鞋子,竟能把腳趾下面磨出拇指大小的水泡。她找了縫紉機裡的針,在嘴裡含了含把泡挑破。水流出來,除了一絲絲疼,還有血淋淋的痛快,把針放下,她任傷口敞著,和衣再次躺平,望著窗簾上淡色的花紋。
很多東西不是年頭長了就一定合適,不管是腳上的鞋子,還是生活裡的某個人,磨合不好最終也難契合,磨破皮,成了趼子,一層層積厚,直到狠下心把患處去除。
她把自己和永道的這段婚姻挑破了,才由衷察覺到疼上居然是加倍的疼,因為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不用爭吵,房間靜得可怕,她不習慣。他離開的幾天,飯桌上只有一個人,她吃不下,被子裡只有一個人的體溫,整夜陰冷,她很難閤眼入睡。
她沒有好好處理腳上的傷口,沾了水發起低燒,整條腿都是被剜似的劇痛,走不了路。
爸爸打電話叫來永道帶她去醫院上藥,他抱上抱下親力親為。在爸爸面前,他們心照不宣裝成什麼沒發生。
她病不好,他一直睡在外間。
有幾次她半夜從夢裡哭醒,喊著他的名字,翻身枕畔空蕩蕩的連根他的頭髮都沒有。才閃神,他就從屋外進來,快步到床邊,給他喂水吃藥,陪著她入睡。
他們的心事重重都在加劇,可能從那裡開始普華心裡的堅持就一點點土崩瓦解,也或者離婚並不是她要的結果,只是一個途徑。
冷靜下來,回顧前景,她才慢慢體察到枷鎖以外,他還給予了她很多東西。所有當初無法容忍的矛盾缺點都漸漸褪色,儘管他依然自大,依然蠻不講理,依然有令她窒息的能力,但很多爭執變得無足輕重,她所忽略掉的他的另一面凸顯出來。
腳傷好了以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