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寒芒:“收,仔仔細細地收。倒要看看,是誰……敢把刀子對著朕。”
杜蒼打了個哈欠,與皇帝笑道:“陛下,老朽夜裡喝了點兒酒,這頭暈腦脹直犯困,若陛下沒什麼事。老朽就先告退了。”
皇上點頭:“今日多虧蒼老出手,等回宮朕設宴好好款待您。時候不早了,您早些歇著罷,朕派人送你回去。”
杜蒼推辭,堅持自己回去。
大家也都知道,以蒼老的修為,誰也傷不了他。無需護送。
然杜蒼剛走到門口。夏湘便匆匆站起身跑過去,拉住杜蒼的袖子,急急道:“師父。我去給您拿把傘,您等我,別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望著夏湘。又是鴉雀無聲。
皇帝沒讓她起身。她就拍拍屁。股起來了?
皇帝又笑了。
這丫頭,有點兒意思。
不知何時。趙美人已經下樓來,站在皇帝身邊,徐徐開口:“陛下,咱們……繼續用膳去?”
軟聲細語。笑語嫣然。
皇帝一愣,望向趙美人的目光微微有些閃爍。這個女人,好久沒有對自己展露過笑顏了。這個冰山一樣的女人終於開始融化了,這個對自己滿是怨恨的女人終於開始試著接受自己了?
“陛下?”趙美人挽上皇帝的胳膊。
皇帝龍顏大悅。拉著趙美人上樓去了。趙美人轉身剎那望向夏湘,目光透出一絲柔和與喜愛。戴言望向趙美人,目光多了一絲讚許。
夏湘瞭然於心。不想跪著便站起來就是,難不成自己關心師父,給師父拿傘,皇帝還要降罪不成?若真的降罪,師父會袖手旁觀?御水師是什麼地位,是怎樣的存在?皇帝都要禮讓三分,會不給師父這個面子?
至於趙美人,她若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明白這番道理,所以便拉著皇帝上樓去,賣自己個好兒。
可無論怎樣,趙美人都是在示好。這讓夏湘很開心,畢竟趙美人的兒子是自己的二東家。
夏湘將油紙傘取來,遞給蒼老:“師父,別淋著。這是最像樣兒的傘了,您將就著用吧。”
二十四骨油紙傘,還是將就?有個財大氣粗的徒弟著實不錯,蒼老看周圍人眼中隱隱透著羨慕,想笑卻忍著,最後“哼”了一聲:“還湊合。”說完,轉身出門去了。
然蒼老剛走到門口,夏湘便給身邊一個沒受傷的小子使了個眼色,那小子連忙湊過去,幫蒼老撐傘:“您老身份尊貴,怎能自己撐傘,小的來,小的來。”
蒼老“撲哧”一聲笑出來,隨後連忙捂住嘴巴又板著臉笑罵道:“哪有那些講究?”話雖這樣說,卻將手中的傘遞給了身邊的小子。
這會兒,戴言已經坐到一旁,垂著頭,一邊喝茶一邊用餘光瞟著皇帝帶來的侍衛和隨從。只有目光掃到夏湘時,方才流露一絲溫潤。
二皇子白著臉,死死盯著大皇子,目光中的怨毒越發濃重。
戴言舒了口氣,將二皇子和李夫人綁在一起,自己站在大皇子這邊,很好。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一名隨從就從一具屍體身上搜到一支簪子。
碧玉七寶玲瓏簪!
夏湘走到戴言對面坐下,二皇子拉著大皇子去到角落裡,二人似在爭吵。夏湘低聲問戴言:“他二人說了什麼?”
“離得遠,我怎會知道?”戴言聽覺敏銳,自然聽得到他二人對話,只是不願在此地討論。畢竟,隔牆有耳。
夏湘詫異:“你不是會算嗎?”
戴言:“……”
正此時,二樓雅間裡,皇帝正拿著那支簪子,目光陰鷙。趙美人也凝神望著那簪子,輕聲道:“陛下……”欲言又止。
皇帝緩緩抬起頭,弗去臉上陰雲,露出一絲疲憊:“沒事,咱們吃菜。”
是她,是妹妹,是……雲珠。她是要殺我?那老二呢?睿兒引我前來,是早就知曉?皇帝驀地抬起頭,望向身邊的趙美人,目光蒙了一層紗。她呢?她也想殺了朕?不然,一向冷淡的趙美人為什麼今日忽然來此?
“陛下……”趙美人笑了,將筷子放在箸枕上,徐徐道:“陛下疑我?”
皇帝沒有否認。
“臣妾本不知……陛下會來。是鈺兒同我說,二皇子央求他,讓我前來賞菊品菜,說……鈺兒說,二皇子跟陛下承諾,說臣妾會來白玉京……臣妾想,是孩子一片心,臣妾……臣妾也許久沒有見到陛下了。”一滴眼淚落下來,趙美人似有些慌張,不願皇帝看到臉上的眼淚,轉身端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