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了她的喉嚨。”
“卡麗熙,這是她的命。”阿戈道。
如果我回頭,一切就都完了。“這是她悲慘的命運,”丹妮說,“但馬戈的命
運將更悲慘。我以新舊諸神之名起誓,以羊神、馬神和世上所有神靈之名起誓,向聖
母山和世界的子宮湖起誓:在我處置他們之前,馬戈和賈科將會哀求我按照他們對
待埃蘿葉的方式賜給他們慈悲。”
多斯拉克人不安地彼此對視。“卡麗熙,”女僕伊麗像對小孩子解釋一般地跟她
說,“賈科現在是卡奧,身後有兩萬名騎馬戰士。”
她昂首道:“我呢?我是‘暴風降生’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絲,我是
征服者伊耿與殘酷的梅葛的後裔,血緣可以上溯至古老的瓦雷利亞民族。吾乃真龍
之女,我向你們發誓,這些人將會尖叫痛苦而死。現在,帶我去見卓戈卡奧。”
他躺在光溜溜的紅沙地上,睜眼望著太陽。
他的身上停了十幾只血蠅,但他似乎渾然不覺。丹妮揮開蒼蠅,在他身邊跪下。
他的眼睛睜得老大,卻視而不見,她當下便明白他雙目已瞎。可當她輕聲說出他的
名字,他似乎仍舊充耳不聞。他胸口的傷已經完全癒合,結成的疤又灰又紅,看來十
分猙獰可怕。
“他為什麼一個人待在這裡曬太陽?”她問他們。
“公主殿下,他似乎喜歡陽光的溫暖,”喬拉爵土道,“他的眼睛會隨太陽移動,
雖然他根本看不到。他能走路,只要有人帶著他,他會跟著走,但僅止於此。若把食
物放進他的嘴中,他就會吃;若把清水滴到他唇上,他就會喝。”
丹妮輕輕吻了她的日和星的額頭,起身面對彌麗·馬茲·篤爾。“巫魔女,你的法術可真是代價高昂。”
“他活了下來,”彌麗·馬茲·篤爾說,“您要的是他的生命,您也支付了生命。”
“對卓戈那樣的人來說,這根本不是生命。他的生命是開懷大笑,是火爐上燒烤
的肉塊,是雙腿間騎乘的駿馬。他的生命是手握亞拉克彎刀,騎馬迎敵,鈴鐺在髮際
作響。他的生命是他的血盟衛,是我,以及我原本要為他產下的兒子。”
彌麗·馬茲’篤爾沒有回答。
“要多久他才會變回以前那樣?”丹妮質問。
“等太陽從西邊升起,在東邊落下。”彌麗·馬茲·篤爾說,“等海水乾枯,山脈像
枯葉一樣隨風吹落。等您的子宮再度胎動,您再次懷了孩子。到了那時候,他才會變
回以前的模樣,在那之前絕不可能。”
丹妮朝喬拉爵土和其他人打個手勢。“你們先退下,我要單獨跟巫魔女談談。”
莫爾蒙和多斯拉克人隨即離開。“你明明知道,”等他們走後,丹妮開口道。不論她的
內心和肉體有多麼痛楚,憤怒卻給了她力量。“你明知我會得到什麼,也明知代價為
何,卻依舊讓我付出了代價。”
“他們燒了我的神廟,這是不對的。”肥胖的扁鼻婦人平靜地說,“他們觸怒了至
高牧神。”
“神靈才不會做出這種事,”丹妮冷冷地說。如果我回頭,一切就都完了。“你
欺騙了我,謀害了我體內的孩子。”
“是啊,騎著世界的駿馬沒有辦法燒燬城市,他的卡拉薩再也無法令其他國度
灰飛煙滅了。”
“是我替你求情,”她痛苦地說,“是我救了你。”
“救我?”拉札林婦人啐了一口。“我被三個男人侵犯,那不是男女正常結合的姿
勢,而是從後面上,好像公狗和母狗交配一樣。你騎馬經過時,第四個男人正插入我
體內。你要怎麼救我?我親眼見到我所信奉之神的廟堂遭到焚燒,而我曾在那裡醫
治過不計其數的善男信女。我的家園被他們燒燬,街上隨處可見堆堆人頭,人頭堆
裡有給我做麵包吃的烘焙師傅,有罹患死眼熱病,好不容易才被我救治的小男孩,
而那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我至今還能聽見騎馬戰土揮動皮鞭,催趕孩童離開,他
們震天動地地哭泣。你倒是說說看:你救了什麼?”
“我救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