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經已成為事實,現在說來也沒用,看他自號九千歲亦可見他的野心,廷封,只看你了。”
“皇上放心。”徐廷封只有這樣說。
“我若是真的能夠放心就好了。”
“鐵御史……”
“我怕亦無能為力。”皇帝有些悲哀。“希望他真的是鐵打的。”目光一轉,突然放聲大笑。
徐廷封不用看也知道小德祿已追上來了,那剎那,不由亦有一種悲哀的感覺。
可是他仍然笑得出來,而且笑得很豪放,只因為他如道只樣這樣才能夠掩飾一切。
鐵御使陸遷當然不是鐵打的,他赤膽忠肝,嫉惡如仇,敢言敢為,所以被稱為鐵御使,讀書人出身,並無學過什麼十三太保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橫練功夫護體,血肉之軀,這時侯已然在英武門外被廷杖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兩旁兩列太監都是劉瑾的心腹,施刑的兩個更就不在話下,毫不留情。
陸遷,不住慘叫連聲,那兩個太監置若罔聞,打足了數目才停下來,按著陸遷手腳的四個太監也這才鬆手。
兩旁太監隨即一聲吶喊,雖然陰陽怪氣。仍然將陸遷的慘叫聲蓋過。
陸遷喘過一口氣,掙扎著,呻吟著,好不容易爬起了一半身子。
兩隊太監也就在這時侯從殿內走出來,分列左右,當中走出了劉瑾。
這個人無論怎樣看外表也不像一個壞蛋,若不是這樣,也得不到皇帝的歡心,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
他原是陝西興平人,本姓很怪,姓“淡薄”的“淡”,景泰年間淨身入宮,投到一個姓劉的太監門下,因而改姓劉,成化年間領教坊司,官妓都歸他管,所以頗好聲色的憲宗少不得他,甚得歡心。
憲宗的死據說是吃多了壯陽的金石藥,劉瑾多少也有些責任,可是並沒有追究。
到孝宗,私生活非常檢點,用不著他這種人,將他攆到天壽山憲宗的茂陵“司香”,及至現在這個皇帝成長,生性貪玩,知道他這方面門路精通,才將他調回宮中,難得有這個好機會,他當然不肯錯過,也實在費盡心思,新奇花樣,層出不窮。
在小皇帝的心目中沒有比他更可愛的人了,一即位他自然得勢,但爬到現在這個地位卻也實在花了不少心血手段。
沒有現在這個勢力他也不敢自稱九千歲,朝廷百官大都讓他三分,這個陸遷居然非獨不讓,而且還來這個奏章。訴說他的不是,叫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你其實並不是鐵打的。”這句話出口,他便在鐵御使面前坐下。
後面已經有太監準備好椅子。完全配合他的行動。
“劉瑾,逆賊──”陸遷戟指大罵。
劉瑾不為所動,莫說陸邁身負重傷,即使不是,而且斗膽有所行動,他左有皇甫忠,右有皇甫義,足以應付。
這兄弟二人乃皇甫世家之後,各用一雙判官筆,江湖上有陰陽判之稱,入宮多年,是大內五大高手其中兩個,被劉瑾網羅門下,現職內廠千戶,對劉瑾一片忠心。
他們當然不將陸遷放在眼內,只是隨月一喝:“住口──”陸遷伸手一指,身子一裁,已昏倒地上,不用劉瑾吩咐,左右已經有太監提著水桶上前,將水潑在陸遷頭上。
陸遷受冷水刺激很快又醒轉,這一次卻已爬不起來,仍然瞪眼大罵:“奸賊──”“你的膽子倒是鐵打的。”劉瑾皮笑肉不笑。“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陸遷冷笑。“陸家三代忠良,身受皇恩,你要殺我,除非皇上下旨。”
“是麼?”劉瑾陰陰一笑。
陸遷方待說什麼,劇痛攻心,眼一翻,又昏迷過去。
劉瑾鼻子“哼”一聲。“送他回家去──”“是,九千歲──”左右四個太監應命上前將陸遷拖走。
劉瑾接問近身太監:“皇上現在何處。”
“回稟九千歲,在豹房。”
“好──”劉瑾又笑了。“我們到豹房,還有,叫常勝也走一趟。”
“是──九千歲!”
一聽這稱呼,劉瑾便大樂,雖然九千歲到萬歲,仍然有一千歲,他並不著急,時機畢竟還未太成熟。
若是連這個耐性也沒有他根本就沒有現在這個地位。
豹房是皇帝的離官別苑,在施檀寺後面,羊房夾道那兒,專供皇帝玩樂之用。
蓋造這座離宮別苑也是劉瑾的主意,由一個安南人阮德策劃。
這個阮德入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