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竹竿正好落在第二條竹竿上,不偏不倚。
老頭兒手中的銅鑼沒有停下,年青人的動作也是,越爬越高,越過了第二條竹竿,再爬上第三條,一直爬到竿頂上。
鑼聲這才停下來,年青人也好象這才發覺人在那麼高,怪叫一聲,閉上眼睛,猴子也似縮起身子,這一動,竹竿立時一陣幌動。
三條竹竿接連差不多有六丈高,年青人那樣子懸著,當真是驚險萬分,儘管搖幌卻是沒有掉下來。
眾人又是驚呼,又是拍掌,喝采不絕。
年青人展顏一笑,雙目一睜,翻身竹竿上“金雞獨立”,接在竹竿上打出了一套“醉八仙”。
這套拳打來滑稽,難度也甚高,在平地上打來已經不容易,何況在竹竿上。
年青人沒有喝酒,打來卻醉態可掏,滑稽至極,只看得眾人又驚又笑。
徐廷封亦微笑,他看得很用心,也看出這個年青人身懷絕技,不是一般的江湖賣解。
他當然也看出年青人一面正氣,也所以面上才有笑容。
拳套終於打盡,年青人雙拳收腰,收得卻顯然急了一些立時翻下來。
眾人脫口驚呼,憶蘭更不由自主搶出,年青人身形將近地,身突然一挺,一個風車大轉,正好落在地上,雙腳立得穩穩的,那有什麼事。
他伸手輕拍憶蘭的面頰,接將憶蘭捧回原位,還掏了一把花生進憶蘭小手中,然後三個筋斗,落在場中,正好接下掉下來的兩條竹竿,往地一插,抱拳一轉。
眾人大聲喝采,不由自主將銅錢丟擲,老頭兒連聲多謝銅鑼一翻,身與之同時“滴溜溜”地轉,正好將拋來的銅錢都接在銅鑼內。
憶蘭看著,一雙小手落在身上,才省起身上並沒有銅錢,正要鑽出去找徐廷封,年青人已出現在他面前。“小妹妹,借你手上的糖葫蘆給我一用可以不可以?”
老頭兒這時侯已將銅錢都接下,也正好轉到這沒,插口道:“千萬不要答應他,這個人饞嘴……”
話還未說完,憶蘭已然將糖葫蘆放在年青人手裡,老頭兒立時伸手掩住眼睛。
“你是要變戲法?”憶蘭問。
“你怎麼知道?”年青人含笑反問。
“我而且知道你一定會變得很好。”
年青人方要答話,老頭兒已分開掩著眼睛的手指,從指縫裡瞧出來。“變進肚子裡可就不好了。”
憶蘭搖頭。“我不相信你。”
老頭兒一縮肩膀,向眾人一攤手,眾人一陣笑,年青人也就在笑聲中將糖葫蘆拋起來,一面說:“看穩了。”
憶蘭瞪著一雙大眼睛,圍觀眾人也沒有例外,兩個錦衣衛也就在這時侯擠進來,大模斯樣的交搭雙手,冷眼看著那個年青人。
年青人雙手翻飛,將那串糖葫蘆拋來拋開,繞場一週,又回到憶蘭面前,憶蘭仍然看出那串糖葫蘆,可是一眨眼便不見了。
年青人雙手同時握拳,放在憶蘭面前,憶蘭左看右看,叫:“在左手!”
年青人左拳一翻攤開,那裡有糖葫蘆,憶蘭接笑嚷:“在右手!”
“也不在。”年青人右拳亦一翻攤開,果然亦空無一吻。
“在那兒?”憶蘭好奇的追問。
“當然在他的肚子裡了。”老頭兒嘆著氣,大搖其頭。“叫他張開嘴巴,說不定還有些剩下來。”
年青人不等憶蘭開口已張開嘴巴,也是沒有。
“在那兒?”憶蘭上下打量年青人。
“他們其中一個的身上。”年青人環顧一眼。
憶蘭目光隨著一轉。“怎會的。”
“不相信。”
憶蘭搖頭,年青人打了一個“哈哈”,一個筋斗倒翻出去,再一個,翻落在那兩個錦衣衛面前,仍然是面向憶蘭。
憶蘭追前三步,伸出小手。“還我糖糖。”
“在這裡。”年青人轉望左面那個錦衣衛。“在這位軍爺身上。”
那個錦衣衛一皺眉,年青人一手已抹在他腰上,順手一抽,果然抽出了那串糖葫蘆。
眾人看見是錦衣衛,如何笑得出來,憶蘭卻是不管那許多,大拍手掌。
那個錦衣衛給年青人那麼在腰間一抹一抽,兩條眉毛便揚起來,怒形於色。
年青人那有在意,轉身方待走向憶蘭,那個錦衣衛的左手已落在他肩頭上,看來萬無一失,年青人的肩頭有意無意旁移,立時落空。
“小子──”那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