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你尋思啥呢?我都在那裡蹲一宿了!我幹舅受到了傷害,我能不想方設法抓住兇手,替幹舅報仇嗎?
幹舅對我們家對我媽對我那是一門心思的,不要求任何回報。記得有一次他給我們家拆炕,拆完了,他要走,正好這時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媽說今天你就別走了,我搭的這個鋪足夠咱們三個人睡下的。
我記得他臉紅了——其實咱們現在想,這算啥呀,你是來幫幹活,讓雨劫這兒啦,誰又能說你啥?可是幹舅還是堅持要走,我媽說,‘外邊下雨呢。’
幹舅說,‘正好沖洗一下一身灰,省得花錢去澡堂了。’
說完,他頂著雨走了出去。我現在想起那一幕,不得不感嘆幹舅是好人吶!怎麼真應人說的‘好人沒好報’嗎?”
陶哥說到這裡,淚水擁堵了眼睛,他把頭轉到一邊去,用個什麼去揩眼淚。
我相信陶哥為了抓到殺害我爸的兇手,他會盡心竭力的。
這天晚上,我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兒,就和倪亞走了出去,到超市給陶哥買的香腸、麵包、啤酒,又買了一瓶白酒。
怎麼說到了晚上天也涼了,實在挺不過去,喝一口白酒也能暖暖身子,要不,這寒冷的夜,怎麼個熬法?
把這些買好,用一個方便袋盛著,我拎著,就和倪亞向二馬路走去。
去超市再往二馬路走,得走“農貿路。”
路過早市頭上,就是我爸出事的地方。
走到那裡,我沒怎麼在意地一揚頭,看道北的一座房角上有一圈小紅燈。
我問倪亞,“那是啥?”
倪亞說,“是監控錄影頭。”
“監控錄影都是隱蔽的,怎麼還有一圈兒小紅燈?”
“這是有意告訴人們我這裡安了錄影頭,”倪亞說,“你們別痴心妄想,圖謀不軌,我都清清楚楚看著你們呢,至少我會把你們的行為記錄在案。”
我吊著這裡和監控錄影的角度,心中忽地一驚:我爸出事的過程,那個監控錄影都可以錄下來呀!
那還用化驗DNA幹啥,從這裡頭就可以看到那個肇事小麵包的司機!
他的尊容可以暴露無遺!不容他抵賴,不容他找人做偽證證明他不在現場!
想到這裡,我催倪亞快走,咱們把陶哥找回來,別讓他在那兒守著了,天氣預報報的那股寒流,沒準今夜到咱這兒,別讓陶哥在那蹲坑兒受罪了。
可是,誰想到,把這個意思和陶哥一說,陶哥連連搖頭,說,“不行,即便從那監控錄影看到是他了,他如果跑了,你上哪兒抓他去、你沒看他那心神不安的樣子。”
陶哥這麼一說,我從鐵皮屋的唯一一扇玻璃窗望去,只見那姓田的,如熱鍋上的蟑螂一樣,在鐵皮屋來回地走著,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
他屋裡的電視開著,裡邊正播著散打比賽——那大概是他最願意看的賽事,但他今天一點兒也沒心思看,一門心思趁陶哥不注意,瞧個空兒跑了。他的心思是任誰一看就知道的。
陶哥用下巴往鐵皮屋裡一杵,笑了,對我說,“就他這樣,咱敢離人嗎?”
我說,“是不敢離人。”
但我心裡想,你不會再從你們單位叫來一個,替你在這兒看著,咱倆去看錄影?不管怎麼說這不是你個人行為吧?但是,這話我沒說出來,說出來,又是哪兒不對了,象上次似的惹得陶哥老大不高興。
陶哥指著我手裡拎的方便袋,“你拿東西來了?開啟看看,是什麼?”
我把袋口撐開,他把著方便袋的邊沿兒往裡看,一眼就看到那瓶白酒了,一把就抓了過去,用牙啃開了瓶蓋,咕嘟咕嘟就喝了兩大口,非常過癮地吐出一口氣。
我看到他的瞳孔逐漸變成了綠色,熒光炯炯的,我這才明白為什麼人們給他們起那樣的綽號,原來這個職業是最容易變眼的。
倪亞扯著我的衣角說,“哥,咱走吧。”
我知道倪亞這是害怕了,膽小鬼!
乾紅的第一部作品:'bookid=3243059;bookname=《叩關三界》'
第7章 壽材店安個監控錄影
第二天一早,陶哥丟丟噹噹的,一身萎靡,誰一宿一宿的不睡也夠嗆。
看他那樣子,我真不忍心讓他去調那個監控錄影,但是,他不去還不行,別人誰認識我?誰肯去?
我從單肩包裡拿出一個小瓶的二鍋頭遞給陶哥。
“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