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迥異的角度猝閃而入!
上官彪單足旋轉,又朝上撲,緬刀帶起的波芒冷焰,宛如冰球碎濺,流虹縱橫,敢情真是豁上啦!
範苦竹陡然間軀體橫騰,絃索有如活蛇般‘噓嗦’一聲捲住了貼地滾翻的砍山刀,橫起的身子虛空迴轉,砍山刀“嗆”的一記插上了大廳頂的承塵,刀飛的須臾,金箭,炫映似魔鬼的詛咒,兜胸刺翻了猶在地下騰撲的那位仁兄!
三件傢伙便在此際聚集而至,刃氣破空,森森如削;範苦竹的金箭費起一溜猩赤血滴,顫晃吞吐中,三點金星倏然炫射,三次金鐵交擊聲合為一響,三個攻襲者就像被一隻看不見的無形巨掌揮摑到一樣,分跌向三個不同的地方!
緬刀的冷電閃瀉如雨,範苦竹的黑色絃索再次交織為一面護身的羅網—
—那朵紅櫻已若惡靈的冷笑,如此突兀的出現,又以如此不可思議的快速從背後掠到。
那是一杆梨花木精製的紅纏長槍,槍頭尖銳藍亮,鋒端所挺,足可透肌裂骨,使這杆紅櫻長槍的主兒,正是“三才幫”的總瓢把子全壽堂!
這一槍來得太快太急,時間的拿捏得準確又無懈可擊,當範苦竹發現危機,危機業已臨頭;他在槍尖觸肉的眨眼裡吸氣衝前,同時絃索貼脅折射,肩胛處血光濺起,紅櫻長槍也驟彈老高!
一名黃衣把頭以為有機可趁,急跨半步,一柄大鍘鐮齊頭斬落,俯身前衝的範苦竹連看都未看一眼,倏然側飄兩尺,大鍘鐮斬空的俄頃,他金箭亦穿進了這名把頭的頸項。
手中長槍一抖,全壽堂氣湧如山,聲若破鑼:“圈牢他,給我狠殺!”
當上官彪悍虎般再次上撲,範苦竹已似一隻沖天的巨鷹,挾著無可比擬的勁勢,“嘩啦啦”撞破花窗,掠身而出!
全壽堂卻尾隨急追,一邊大叫:“姓範的身受重傷,跑不多遠,兒郎們,還不趕緊追攆!”
十餘名“三才幫”的各級把頭,爭先恐後的族擁著他們的老爺子奔出大廳門外,卻是赫然發覺範苦竹正孤伶伶的卓立樓宇之前——便像全壽堂適才所言,他的確沒有跑出多遠!
範苦竹的左肩一片殷紅,他卻恍如不覺,只是默默挺立在那裡,一手緊執絃索,一手攢握金箭,形色冷硬冰寒,彷彿是一尊石雕的人像。
十幾個“三才幫”的把頭叱喝連連,立時分散包抄,而各個樓門通道間更湧出來上百名勁裝漢子,形成了第二個包圍圈。
圈中只有一個人,一個焦點,範苦竹。
全壽堂長槍斜豎,意氣飛揚,像是已經忘記了最後勝負未分曉:“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範苦竹,留一條生路給你,你偏要用腳踹斷,現在就算你跪地求饒,這條命也拾不回去了,姓範的,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能擎得了天?早著呢!”
範苦竹微微將手中金箭晃動著,他目光上揚,生澀的道:“全壽堂,全老爺子,用唇舌是取不了我項上人頭的,你們還在等待什麼?”
全壽堂猛然斷喝:“殺!”
又是上官彪充做急先鋒,身形一偏,緬刀飛斬,範苦竹整個人卻驟而隨著刀勢飄起,金箭倏指,硬是將上官彪生生逼退。
於是,十多名各級把頭又合攻連撲,紛紛衝殺上來。
範苦竹猝然騰昇,懸虛掠舞,在電掣般的閃旋繞回中金箭彈射刺戮,出手間串接成幻異的金蛇,矯飛的龍影,成星芒的虹光,或卷或套,霎時裡又有三名把頭血淋淋的栽倒;過程中,範苦竹竟未沾地一次!
上官彪連連截擊狙殺,卻連連落空,就在他的親自參與裡,眼見又有三個弟兄殞命當場,情勢演變至此,休說顏面無光,便這口怨氣亦難以下嚥,這一陣折騰,他是越來越怒,越來越恨,胸隔間宛如脹塞著什麼,憋得他就快炸開!
範苦竹一個漂亮之極的翻滾,扯住一對人的脖頸,就這麼扯拋上半空,當骨骼的斷裂清晰傳來,上官彪驀地轉動如風,刀隨身走,有如一團光珠,猛然撞向範苦竹。
雙眸中殺氣凝聚,血彩漓漓,範苦竹往後急退,抬臂間金箭斜擲右側五步,但是,他並非以箭頭著地,卻是反過來用箭尾著地,正當目睹的每一個人迷惑的瞬間,金箭已猝彈倒射,宛似石火閃炫般重擊向上官彪帶動的那團光球刃圈。
劇烈的鏗鏘碰擊聲響成一片,金箭被反震上天,上官彪也腳步不穩的東倒西歪,四名“三才幫”把頭急急衝來欲待加以護衛,範苦竹的絃索已捲住金箭箭翎,就那麼快得不可言喻,箭身翻轉折射,一溜璀璨的光華彷似還印在人們的眼瞳,金箭已透入上官彪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