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來這一套仁義道德,我想怎麼做,該怎麼做,自有我的主張,誰也無權干涉,誰也不敢幹涉,你算老幾,配向我講經說道?
你要不服氣,儘管使出你的本事,隨你怎麼辦,我全某人好歹接著,童立和白鳳兩個,我斷不會交給你,便說絕了吧,範苦竹,這兩個人我不但包庇,而且包庇定了!“
範苦竹低沉的道:“話可是你說的,全老爺子!”
全壽堂聲音高昂:“不錯,話是我說的。”
範苦竹又道:“流血殘命,老爺子亦不足惜?”
狂笑如雷,全壽堂暴烈的道:“我今年七十有一,範苦竹,你以為我是在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的環境里長大?這大半生來,我過的就是流血殘命的日子,玩狠玩了幾十年,又何惜再加一遭?”範苦竹道:“很好,全老爺子,我就替你添上這一遭,這一遭之後,我看你還有沒有機會再往下玩!”
就在全壽堂身後,“鐵虎”上官彪猝然彈起,凌空一個斤斗倒翻而下,人尚未至,一道匹練也似的寒光已斬向範苦竹頭頂,來勢強悍,犀利無比!
話已說到了絕處,事情決計難以善罷,是而範苦竹亦殺機盈溢,再不存一丁一點忍讓委屈的打算,上官彪身形才動,他已一飛沖天,當那道寒光稍差半寸的擦過他的鼻尖,他人已直抵大廳頂上的金紅木雕承塵,剎那間他弓背旋身,雙腳倒踹承塵板隔,灰沙紛灑中,人已返射,速度之快,好像要追回多少年前流逝的時光!
這時,一刀斬空的上官彪才在抽身換式。
韓既昌便在此刻乘隙而動,他一個側回移出三步,不知何時握在手上鋥亮鴛鴦雙環揮展出團團弧刃,又急又快的打橫攔截倒射而下的範苦竹!
範苦竹的瀉落勁道卻毫不改變,未及人們一瞬的間歇,環光正翩旋掠削,寒彩炫目,眼看著撞向刃圈中的範苦竹卻突然折斜——完全違反力道慣性的突然折斜,將那串弧芒拋往身後,金箭刺破空氣,只聽得一聲尖銳的泣嘯,韓既昌已丟掉雙環,手捂胸前,跌跌撞撞坐落一張太師椅上,又和那張太師椅一起仰翻!
上官彪長號果似虎吟,他的緬刀抖得筆直,對準範苦竹的背心插去,而範苦竹依然不躲不讓,只在左手微揚之下,黑色的絃索驟然反彈,索頭點選如電,“嘭”的一聲撞歪了緬刀來勢,金箭劃過一抹光尾,上官彪悶哼著踉蹌倒退,脅下業已鮮血津津!
範苦竹若有所悟的凝視著脅下冒血的上官彪,現在,他知道對方為什麼號稱“鐵搏”了,原來上官彪竟具有一身鐵布衫的橫練功夫,而且火候頗深,否則,剛才他那一箭刺出,必然透脅對穿,豈僅津津沁血而已!
正檢視完韓既昌的情形,全壽堂直腰回身,一張本來肥胖的紅臉,卻泛現出駭人的醬紫色,他的嗓音也在微微顫抖:“範苦竹,我曾見過若干心狠手辣之徒,卻沒見過似你這般惡毒殘酷的超級屠夫,你所做的,你必須承當‘三才幫’誓言,以你的人頭來為犧牲的弟兄祭祀!”
範苦竹冷淡的道:“韓既昌是個該死的幫兇,死有餘辜,罪無可逭;至於我的項上人頭,只要你們抓得去,我自不惜割捨!”
全壽堂牛鳴似的號叫起來,手指範苦竹,一雙眼珠子宛欲凸出眶外:“我們不會放過你!任是‘三才幫’土崩瓦碎,死盡殺絕,也要將你生剜活剝,凌遲寸磔,你妄想與‘三才幫’為敵,你是暈了頭,迷了心啊……”
微微搖頭,範苦竹不屑的道:“全老爺子,你的威儀,你的氣度,你的修養,都到哪裡去了?到底是一幫趕驢驅馬的下九流出身,登不得大雅,上不了檯盤,稱你一聲老爺子,真個抬舉了你,這許多年!”
險些乎就氣炸了心肺,爆烈了血管,全壽堂淒厲的吼道:
“秋風起,血刀揚——”
這顯然是他們早就約定的行動切口,只聞全壽堂的呼喊甫傳,整座大廳四周的八扇明暗門扉驟而啟開,一十六名身著黃色勁裝,手執各式兵器的大漢蜂擁而入,一看這種情況,範苦竹驚覺“三才幫”的十八名把頭幾乎到齊了!
那“鐵虎”上官彪狂叫一聲,緬刀盤頂翻飛不要命的衝上前來,口中一邊叫號:“兄弟們,為韓總管事報仇啊……”
範苦竹不退暴上,緬刀的寒光剛剛將他身形卷裹,黑色的絃索已霍然布成一面交織的羅網——這面以單絃布成的羅網,形同瞬間的罩籠,於是,刀芒立刻彈跳滑斜,上官彪也被反震出五步之外!
一個黃衣大漢貼地滾進,雙手互握一柄砍山刀,奮力劈斬範苦竹下盤,同一時間,另三名黃衣漢子也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