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他都照常玩雪、堆雪人,和伊恩打雪仗。
但董知秋不知情,室內微光透出,打在他單薄的小身子上,她光看就遍體生寒了,哪能容許有人被凍死。
“喔什麼喔,還不動。”她冷得都發抖了,他竟然沒事人一般。
格雷看了看父親,捨不得太早回房,他想和父母在一起。
“要聽阿姨的話,不然她一生氣會非常可怕。”他領教過了,也痛不欲生。
“喔!”他又應了一聲,不過這一次他乖乖地走進屋裡,迅速地穿上父親的大衣又跑出來。
“他……你……你們父子喔!”她忍不住發噱,咯咯輕笑。
清晨的清潔人員正拖著清潔工具打掃街道,黃色的垃圾車緩緩駛過巷口,路燈未滅,但已有不少老人家走出家門,群聚公園跳起土風舞,甩手做外丹功。
看到路上陸陸續續有行人出現,董知秋尖叫地跳了起來。
“完了、完了,我今天上午十點要到公司開會,可是我卻一夜沒睡……凌晨五點!”一看腕間的女用手錶,她差點暈過去。
學生時代三五天不睡是常有的事,不過人的身體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老化,一出社會後,作息不定的她也吃到苦頭,只要沒睡足八小時,隔天一定精神不濟。
平常時候還不打緊,她一個人住不用對他人交代,就算回籠補眠也不會有人在一旁叨唸。
偏偏這個會議很重要,由母親親自主持,而母親對她的要求又特別嚴格。若是她在回憶中頻頻打盹,接下來的半個月內肯定不好過,天天得接受母親耳提面命的洗禮,直到她達到母親的標準為止。
“你還有四個小時半可以休息,我會記得叫醒你。”一道曙光射向昂斯特臉龐,灰藍色眸子顯示愉悅的惡意。
“你……不必。”牙一咬,她恨恨地拉上落地窗,將疲憊的身子往床上一拋。
窗外,三公尺距離的陽臺上,一對父子相視而笑,小手拉大手走回屋內,新的一天又往前邁進了。
擔心自己不能準時起床,董知秋不僅調好鬧鐘,她還十分可恥地擾人清夢,一一打電話給最好的朋友,請她們一定要在九點半以前叫醒她。
想當然,她被罵到臭頭,還有人揚言要追殺她,叫她走路小心點,水溝沒加蓋。
少不得還聽見男人的咕噥聲和咆哮聲。
但她一點也不心虛,放心地睡她的安穩覺,因為她知道幾個好朋友嘴功惡毒不可能放過荼毒她的機會,時間一到一定會來電凌遲,讓她睡意可消。
第3章(2)
可現在是什麼情形,她睡過頭出現幻覺了嗎?為何她家廚房有一條、兩條、三條……兩小一大賊兒的身影,他們開啟冰箱是要偷食物不成?
“等……等等,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她的門板是特製的鋼門,會自動上鎖。
梳著龐克頭的小帥哥笑嘻嘻地走過來,食指甩著一串鑰匙。“阿姨,你昨天留在我家,忘了帶回來。”
“你是……呃,伊恩?”她很意外自己能認出兩兄弟的差異,尤其是兩人穿同樣的衣服,梳同樣髮型,頭髮還可以挑染過,連眸色在光的照射下幾乎一致。
“阿姨,你的記性真是太差了。這樣不行啦!要是你把自己給忘了怎麼辦?”另一個淘氣鬼也跑來鬧,不讓她再睡。
“不要拉我,格雷i,讓我再眯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她真的好睏,不想起床。
董知秋不曉得自己愛賴床的毛病是被誰寵出來的,她記得去英國以前沒這習慣,總準時在設定時間醒來,不需要鬧鐘提醒。
“要是遲到了不要埋怨,你只有十分鐘的梳洗時間。”果然是貪懶的花栗鼠,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
醇厚的低音具有醒腦功用,呻吟一聲的女人先拉過暖被再蓋住頭,最後才痛苦地翻過身,沿著床沿慢慢地坐起身。
她還沒完全清醒,昏昏沉沉的猶似在夢中,對平白出現的訪客多有縱容,因為她以為自己在做夢,耳旁的嘈雜聲出自幻覺。
但是冰涼的毛巾往臉上一覆,她徹底醒了,驚叫地揮開眼前的古銅色大掌。
“你……好冰,你想謀害我。”她不悅地指控,習慣性地又找起她已不需要的眼鏡。
一種安全感吧!像是小孩子離不開他的奶嘴,或是發酸發臭也不讓洗的小被被。
“九點十分到九點二十分左右,我分別接了四通電話,她們自稱是你的同學。”不理會她的抗拒,昂斯特以冰冷的毛巾洗淨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