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惹毛了,也因為睡眠不足,神智有些失控,忍不住問出最在意的事。
“你亂了嗎?那很好,只有我一個人守著誓言太不公平了。”也該讓她嚐嚐慌亂的滋味。
“什麼誓言,你幹嘛一直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好像我真的認識你似的。”怪的是,她不覺得他有病,反而同情被他所愛的女人。
沒來由地,她就是感覺他是危險分子,專門扼殺天底下最珍貴的愛情,讓人愛他也恨他。
“你不認識我嗎?”他反問。
“……我以為你的話不多。”對於他有意無意的暗示,董知秋開始懷疑自己遺忘的那段過去是否和他有關。
不可否認地,幾個小時前的突來一吻確實對她造成衝擊,擾亂她該有的冷靜,腦海裡浮現的是他抽身前一閃而過的傷痛與恨意。
恨吶!
他恨她。
多麼令人心驚的負面情緒,她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行徑,讓人對她懷恨至深。
或許不熟她,而是她神似某人而受到牽連呢!她如此自我安慰。
“不必要的話何必多言。”昂斯特又重重地抽了口煙,人後捻熄菸蒂。
他們的距離很近,也可以說很遠,三公尺的間隔彼此相望,確是分屬兩棟不相連的大樓,你看得到我,我見得著你,可惜手心不能相握。
她一聽,不知為何,突然笑出聲。“你是個很有趣的矛盾體。”
外表冷冰冰,不近人情,老拿著一張冰臉睨人,冷淡得讓人認為他缺乏七情六慾,只是一具會活動的軀殼,不具備人的特質。
但在多次交談中,她才發覺這個男人在人前人後是兩張臉,他只對特別物件展現他人格上的霸氣和強勢,而其他人視同空氣,懶得搭理。
“你對我感興趣了?”他的聲音中多了絲溫度。
街頭的路燈照不到七樓陽臺,但是董知秋可以感覺到他上身靠向女兒牆,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任何已婚男子在我眼裡都是一盆花,別人的。”
“即使是你的丈夫。”純觀賞,這套對他來說是行不通。
“那也要他成為我的丈夫。”她話鋒突地一轉,讓人有點捉不到頭緒。“既然你口口聲聲宣稱愛你的妻子,那你頻頻調戲我是什麼意思,豈不是很不合常理。”
她一直很介意那個吻,擱在心頭生蛆長蟲,身體撓這煩躁。
“不覺得。”並不衝突。
聞言,她牙口一磨。“和你聊天真是愉快,喜歡接受打擊的人一定非常樂於與你為友,我不奉陪了,晚安。”
和省字達人多相處一分鐘,壽命會減少三個月。
這叫經驗之談。
“等一下。”
正要轉身回房,低沉的嗓音如甘醇的葡萄酒,喚住深夜徘徊的精靈。
“有什麼事?”一道弧狀的拋物線破空而來,在半殘的月光下像一道劃過天際的流星。
“接著。”一分早該送出去的禮物。
“什麼東西……”四方盒子?
“我看到它的時候想到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你像一隻需要被餵食的花栗鼠,對食物相對比人熱衷。”他皺眉,破例地收留一副飢餓模樣的寵物。
一條白金項鍊,小巧可愛的墜飾是黃金鼠。怕老鼠的董知秋臉黑了一半,差點順手丟出。“我們沒那麼熟……”
“戴著,我要它待在你的胸口。”不等她說完,他霸道地命令她不許取下。
第一印象真的會騙人,對人不理不睬的冰凍男竟然是獨裁者,專制得令人傻眼。
“可是……”她想丟還他,但是心底有道聲音阻止她。
“爹地,你在跟誰說話……啊!媽咪,你也在……呃,董阿姨,你好。”大人晚上不睡覺在幹什麼?
揉著眼睛的格雷睡眼惺忪,沒睡飽地打著哈欠。他瞧見父親的身影在窗外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半夜不睡的大有人在。
人小鬼大的他驚覺說溜了嘴,在父親大掌的“揉撫”下連忙改口,露出無懈可擊的無邪笑容。
“我好,你不好,快回去穿好衣服,穿件小內褲不怕著涼嗎?”董知秋的口氣就像是心疼小孩的媽媽,嚴厲中帶點關懷,不經意真情流露。
如果有面鏡子在她面前,她八成會嚇一跳,她此刻的樣子就是一個母親。
“喔!”格雷只應了一聲,並未動作。
在寒冷國家成長的他根本不畏冷,這裡凌晨的氣溫對他而言只是剛好而已,零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