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杏花般的女子,便嘟粉唇輕輕一吹。
庭院中只有他們二人,女子卻並非棋手之一,當然也不是男子裝模作樣與自己對弈,在棋盤的對面,石凳上放著一個盆景,一株精緻的小樹,樹身蜿蜒如龍,盤踞在花盆中,於方寸之間,盡顯蒼勁之氣。
“王上,良木王子回來了!”宮中侍者前來稟報。
“宣。”
芊良木緩步而入,先向那青年男子行禮:“孩兒拜見父王!”
這青年男子赫然便是霧州牧南越王,他仍就凝視著棋盤。
芊良木又向那盆景行禮:“樹王!”
那盆景正是一株榕樹,大榕樹王的無數分身之一,他擺動了一下卷著黑色棋子的氣生根,算作回應。
芊良木正要向那女子行禮,女子催促道:“不要多禮了,有話快說,我還要看棋呢!”
芊良木連忙應是,一如在萬毒教那般,敘述了在野人山的經過,不過這一次,他的話語中多了很多自己的看法,對於李青山與小安進行了種種評估與分析,從南疆的種種變故,說到青州與霧州的局面,內容擴充了十倍有餘。
女子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南越王依舊盯著棋盤,直到芊良木把話說完,才轉過頭來:
“他送我了一罈酒了?”(未完待續。)
第八十二章 大樹底下好乘涼
“嗯?是!”
芊良木將酒奉上,心中大為不解,怎麼一個兩個,全都要問一罈酒。是的,這壇酒固然珍貴,但那只是對他這個級別來說,無論是萬毒老祖還是南越王,根本不會稀罕。
而事實上,南越王在他被封為州牧之後,確實很少收到這樣普通的禮物了,他一臉玩味的把玩著酒罈:
“道友覺得如何?”
居於花盆中的大榕樹王,微微搖曳,發出蒼老的聲音:“此子我亦熟識,平日也以道友相稱。”
芊良木目瞪口呆,跟大榕樹王以道友相稱?
女子也露出驚訝之色,大榕樹王雖然性情平和,但是身份修為在這裡放著,別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稱他為道友,他固然是不會生氣,但能讓他真的認可為道友的,天下又有幾個?
“難怪敢到我霧州來,原來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南越王道,大榕樹王向來秉持中立,從來不會出謀劃策,只會分析局面,讓你自己來做出選擇,像這樣直接表明傾向的情況,實在是不多見。
“結一份善緣而已,還談不上蔭庇。想明白了,就落子吧!”
大榕樹王自然不會向南越王透露李青山的秘密,反過來也不會將此間之事告訴李青山,這是他的原則,於是有些情況,就不便做出分析。
但是他的言外之意很明白,並不是我要保護他,而是覺得你對他出手,弊大於利,至於這步棋怎麼走,還是要你自己來決斷。
南越王沉吟片刻,忽然拍開泥封,將壇中之酒一飲而盡。
鏘!
白子落於棋盤之上,放棄了殺子的機會,而是重開局面,營造大勢。
一瞬間。芊良木忽然明拜了這一罈酒的意思,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壇酒並不是用來討好取悅南越王的禮物,也不存在任何主動求和的意思,其意思只有八個字——以禮相待。平輩論交!
不是芊良木不夠聰明,而是這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他雖然把李青山看的很高,但也沒高到這個程度。而最匪夷所思的是,南越王竟然收下了這壇酒。
“難怪師傅會發怒。這李青山送酒卻只送一罈,分明是沒把他放在眼中,連交情也不想論,更別說做什麼護法了。”
芊良木告退,想著回去該怎麼跟萬毒老祖說這裡的事,“不過就憑大榕樹王一句‘道友’,恐怕師傅他也得掂量掂量,這李青山到底是什麼來頭,他不是青州人氏嗎?怎麼會跟大榕樹王有交情,真是想不通。”
南越王做出這個決定。並非只是因為大榕樹王一句話——大榕樹王的地位雖高,但還左右不了他的決定——而且考慮了各方面的因素,現在的局面並不適合與青州開戰。
而李青山也給出了自己的立場,不會為了天龍禪院而捲入兩州的紛爭中。
當然,這個保證對南越王毫無說服力,真到了兩州開戰之時,他不信李青山能夠置身事外。
作為一個三次天劫的大修士,他又何嘗願意捲入紛爭,祖輩傳來的仇恨,真的就能讓他感同身受。甚至失去理智嗎?相比而言,他寧願長居庭院中,下棋賞花,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