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促成的。
這麼想著,便自悵悵若有所失,心裡像是燃著一盆火,烈烈的火焰,真像是隨時要由軀體裡爆炸開來,一發而不可收拾。
無論如何,她卻已是漢王高煦的妻子。她不禁為之氣餒。但是,那卻又不盡然,與朱高煦之間的結合,不過空負其名而已,自己仍然還是姑娘的身子。
她的心又動了。這一霎,真有一種衝動,恨不能立時抄起了寶劍,也同沈瑤仙一般踏黑而去。今生今世,再也不踏回王府一步。只是……只是……緊接著來的矛盾、猶豫……卻似一千個一萬個那般的多,多得她簡直承受不住。無可奈何,她喪失了魂魄般的倒在了床上。
這夜她作了個夢。和往日她慣常所作的夢一樣,又夢見君無忌了,地點仍然是在雪山,那個她所熟悉的小小石室。
七松坪——黃葉居。
掌燈後不久,這位體面的客人就來了,足足等了有半個更次,座客陸續離開,眼前看似十分冷清了,苗人俊才姍姍遲來。
居高臨下,他看見了來客是個身材魁梧年過五旬的灰眉漢子,一身灰綢直裰,手搖摺扇,這番氣勢甚是不群。雙方曾經見過,有過一面之緣,是以苗人俊一眼也就認出他是誰了。
其實他早就知道來客是誰了,畢竟他所認識姓徐的朋友不多,眼前更是隻此一人,是以他特意地遲遲不出,足足磨了有半個更次之久,姓“徐”的如果架子很大,當然等不到這般時候,早就走了,如果只是尋常的造訪,也犯不著這般佇候,應該也走了。
兩者皆非,他卻依然還坐在那裡。
要了一壺酒,卻沒有菜,自個兒獨斟自飲,慢吞吞地喝著。好耐性:“對不起,我來遲了!”說了一句,便自坐下來。
灰眉漢子仰起臉看了他一眼,苦笑著舉了一下杯子:“正好,咱們兩個喝!”拍了一下巴掌:“來呀!看酒!”
過來人招呼,苗人俊又點了兩個菜。
“徐大人好雅興,今天是什麼風,居然光顧我住的這個小店來了?”
“我是言而有信,說來一定來!”灰眉漢子說時呵呵笑了:“閣下不是說過嗎,只候三天,三天不來你就走了,今天正是限期,特來留駕來了!”“刷”一下掃開了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姓徐的客人灰眉之下,還有一雙炯炯有威的眼睛,想是喝了幾盅酒,眼白部分,現著血絲,好一個武將胚子!他就是京師“兵馬指揮使”徐野驢,眼前有三衛拱衛京師的精兵抓在手裡,朝臣側目,威風不小,只是這幾天他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像是遇到了難題。
“有事?”
“不錯。”
徐大人又幹了一杯酒,半笑著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兩件事,乾脆我就一氣兒說吧!
原來我就想留下兄弟你來的,正好又碰上了這碼子事,可巧非你不行,這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苗人俊不禁皺了一下眉,實在說,他對徐野驢這個身分極不感興趣,偏偏這個人,竟是一上來就對了他的脾胃,這就不得不留神傾聽,勉為其難了。
“那要看是什麼事,能不能幫上這個忙了。”
“我不說過了嗎,這件事非你不可,別人還不能為力。”一面說,身軀前傾,他的聲音變小了:“玉姑娘失蹤了。”
“啊……”
“從你離開那天晚上,一直到現在,整整三天沒見人,你說怪不怪?”
苗人俊怔了一怔,卻並不形之於面。
“這事原也不足為奇。”徐野驢冷冷地笑著:“據說今天一早,有漢王府的人到了胭脂樓,打聽‘玉姑娘,”這個人,指名了要見她,盤問了許多她的身世,你說怪不怪?”
苗人俊哼了一聲:“你是說,這位姑娘落在了朱高煦的手上?”
“很有可能,還摸不準!”五根手指,在桌面上來回地敲著,徐野驢冷笑了一聲:“要是落在了他手上,又為了什麼?還是想弄個女人栽我的髒?”搖搖頭:“這也太玄了!”
苗人俊不吭一聲,腦子裡思慮電轉,日前與玉潔在“清竹園”的一番傾談,不覺現諸眼底,當時玉潔話實在已說得很明白,對高煦的敵意,已是昭然。這麼一想,她夜圖行刺,落身在高煦之手,實在並不詫異,應該是在情理之中了。
徐野驢站起來四面打量一眼,小小食堂,座客零星,外面有自己隨身的人暗中把守,大可放言無拘。“實話跟兄弟你說吧!”徐野驢黯然嘆息一聲,道:“我這個兵馬指揮的差事可是越來越不好當了,弄不好,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