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苦笑著他搖搖頭,打量著面前的苗人俊:
“這些話實在跟兄弟你也說不著,這是交淺言深,只是我蒙太子愛重,受他所託,代為物色能人,那日見了兄弟便留了心。”
苗人俊一笑說:“徐大人的意思是要薦我去太子那邊當差幹事?”
“這……兄弟你的意思……”
“我沒有這個意思!”苗人俊搖搖頭:“我這一輩絕不為權貴所使喚,徐大人你就不必多說了。”
徐野驢沒有想到對方拒絕得如此乾脆,聆聽之下,竟自呆住了。
“不過!”苗人俊卻還有下文:“如是我自己願為,甘心情願的事情,則又當別論了。”
徐野驢一時不盡瞭解,還在琢磨著對方這句話的意思。
苗人俊冷哼了一聲,慢吞吞地說:“基本上在我眼裡,什麼太子王爺,就連皇帝也在裡面,全是半斤八兩,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之間的事我更不會插手多管,不過,果真要是玉潔姑娘落在了他們的手上,我卻是不能坐視,這個朱高煦聽說手下收羅了許多江湖黑道敗類,站在武林正義的一面,我也由不了他們胡作非為,這麼一來也算是對足下與朱高熾間接有所助益了。”
徐野驢聽他連皇帝也罵,不禁大吃一驚。他是現任的京師兵馬指揮,竟有人在自己面前大罵皇室,這還了得?簡直形同造反,聆聽之下,真有心驚肉跳的感覺,兩隻眼睛不時的左顧右盼,生怕有人聽見。
還好,邊上的座位都是空著的,也沒有一個閒人在側,饒是如此,徐野驢臉上也變顏色了。“行了!行了!老弟。別再往下說了,小心讓人聽見,這可是大不敬,殺頭的罪呀!”
苗人俊一笑道:“誰有這個膽子,能殺我的頭?徐大人你麼?”狂笑了一聲,他越加大聲地道:“還是那個昏君朱棣自己來?”
“你……放肆……太放肆!”瞪著兩隻眼,徐野驢只覺著頭頂上直冒汗,再也坐不住,這就站起來,搖頭嘆息著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苗人俊再次發出了朗笑。這個徐野驢多少還有些豪情逸致,只把他看成了性情中人,無如廁身官場過久,平日唯諾慣了,仍是免不了膽小怕事,倒也省卻了許多糾纏。
眼看著徐野驢的背影步出了大門,登上馬車,嘚嘚有聲的去了。那一邊竹簾撩處,君無忌緩緩步出。
“原來是你!”
苗人俊一笑道:“我只知那邊有人在座,卻不知是你來了!”
君無忌長衣飄飄坐下來:“你把徐野驢給氣走了!”
苗人俊嘆息一聲,搖搖頭說:“我還當他是個人物,原打算試探一下他的膽識,再相機助他一臂之力,或勸其急流勇退,誰知他這般膽小不濟,倒是錯看了他。”
君無忌微笑道:“他這個兵馬指揮使的權勢不小,今日居然降尊纖貴的來到你這下處,如非是面臨非常之事,絕不會出此下策,你可知為了什麼?”
苗人俊搖搖頭,打量著他道:“難道你有了什麼耳聞?”
君無忌點了一下頭。“朱高熾、高煦兄弟,如今內訌方熾,一個太子,一個漢王,各不相讓,他們兄弟這麼一鬧不打緊,卻是苦了手下的人,桀犬吠堯,各為其主,眼前這就好戲當場了。”
苗人俊點頭道:“這個我知道,聽徐野驢的口氣,像是忠於朱高熾的一邊。”
“他們之間有很深的淵源,只是目前高煦的氣焰很盛,據我所知,他正在拉攏徐野驢,偏偏太子那一面也不易開罪,故情難忘,使他兩面為難,這就是當官人的悲哀了。”對此,君無忌有精闢見解,接著他冷冷說道:“這兩天,我默察動態,高煦私募的數千親兵極是囂張,各方有目共睹,徐野驢職責所在,不能不管,一管就怕出事,他可真是危如累卵。”
苗人俊怔了一怔:“這麼說,徐野驢的處境堪憂了?”
“往下瞧吧。”
說時,一店家持燈而前,老遠的賠著笑道:“二位貴客有話明天再說吧,天晚了。”
君無忌站起來說:“到你屋子裡說去吧!”
苗人俊這才發覺到他隨身還帶著一把劍,情知有故,當下開了酒資,返回住房。
進門後尚未坐定,君無忌即笑道:“那天你拉我陪你去秦淮河逛街,今天我也要你陪我去個地方。”
苗人俊想了想,一笑道:“好!可要帶著傢伙?”
“帶上的好!”一面說,他隨即走過去推開了窗戶,星月下萬籟俱寂,除了蟋蟀的鳴聲外,別無異音,幾點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