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存心跟我搗蛋,我心裡清清楚楚,想弄個毛孩子把我給砸下來,做夢!你們走著瞧,倒看看鹿死誰手?”
鄭亨一聲不哼,只是在一旁賠著小心。
高煦看在眼裡,忽然一笑道:“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有朝一日,錯待不了你。”
“是。”鄭亨離座肅立,一副軍人本色。
“坐下,坐下!”高煦笑著拍了一下手道:“給將軍看酒!”
幾個身邊親信,剛才都走了,應聲出來的,不是外人,正是他新愛的隨身小妾“銀雁”。
這個銀雁如今已改了裝束,羽衣鳳帔,丰姿綽約,看來越發標緻了。輕輕扭著腰肢,喚了聲“王爺”,向著高煦福了一福,這就要去執壺看酒。
高煦眉開眼笑道:“你來了?”指著鄭亨道:“這是新拜的北征中軍主帥鄭亨鄭將軍,上前見過。”
銀雁待要見禮,鄭亨卻慌不迭離座站起,睜大了一雙牛眼道:“這位是……”
高煦哈哈一笑道:“這是我新收的一房小妾,他孃家姓季,就叫她名季銀雁吧!”
“那怎麼使得?”鄭亨正色道:“既是王爺寵妃,理當以君臣之禮相見!”
“不必了!”高煦哈哈一笑,抓住鄭亨手腕,似喜又嗔道:“剛才那話日後不可談起,別人聽見,可又要多心,說我目無太子了!”
“可是眼前沒有外人……”鄭亨笑眯了眼道:“王爺您就是我鄭亨未來的聖君呀!王爺難道沒有聽說?”忽然他的聲音放小了,一面把頭湊近高煦耳邊道:“朝中傳說,北征凱旋之後,就要改立王爺為太子啦!”
高煦哈哈笑道:“沒有的話,沒有的話!”其實這個傳說,他早就聽說過了,心裡卻井非沒有隱憂。眉頭忽然一皺道:“不見得吧,真有這個意思,為什麼還帶著太孫同行?”
“這……”鄭亨搖搖頭道:“依卑職見,這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你的意思是……”忽然一笑道:“今天不談這個了,坐好了,咱們喝酒!”
銀雁嬌笑著喚了聲“鄭將軍”,已自手上銀壺,滿滿為鄭亨斟了一杯。
“不敢當。”鄭亨抬頭看了一眼,只覺得王爺這個寵妾,果然頗具姿色,櫻口瑤鼻,眼睛尤其漂亮,黑白分明,頗有懾人之勢,襯著一雙遄起一如刀裁的眉毛,更似有幾分男兒的英氣,這等儀容,絕非出身風塵,卻不知王爺哪裡覓來?心裡羨煞,由不住又自多看了一眼。
高煦見狀,微微一笑道:“我這小妾還擅歌小令,彈得一手好琵琶,今日晚了,等你北征回來,我讓她好好唱上幾段給你聽聽。”
“王爺恩寵,這就不敢當了!”一面說,一面雙手捧杯站起道:“一言為定,卑職先乾為敬!”
說著仰首,把滿滿一盞酒飲了個涓滴不剩,下意識地又向著銀雁看了一眼,回目高煦道:“卑職奉旨還要到李大人的‘哨’軍去一趟,這就向王爺告辭了!”說著,即向高煦行了大禮。
“這就走麼?”高煦打量著他道:“好吧,過境涼州時,你再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鄭亨連聲應著,又向一旁侍立著的銀雁抱了抱拳,徑自轉身步出。
高煦親自送他出了花廳,在二門外招呼了他的隨從,這才轉身回來。一進門就迎著了銀雁的盈盈笑臉,嬌滴滴地喚了聲“王爺”,卻被高煦一把抓過來,讓她坐在膝上。
“別價,”銀雁緋紅了臉,左右打量著,道:“別叫他們看見了。”
“這裡沒有外人,我打發他們走了!”
“這麼說,王爺與那位鄭將軍是談重要的事了?”
“那還用說?”頓了一會,他才嘆了一聲道,“皇上來了聖旨,著我就地警備河西,除了我徵北大將軍的封號,用不著再去蒙古打仗了,這一下可以好好跟你在一塊了,你這一頭漂亮的頭髮,也用不著再剪了!”
“啊!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高煦怔了一怔,道:“咦!你好像還不大高興似的?”
“妾身哪裡敢?”她輕輕嘆了一聲,略似遺憾地道:“妾身遺憾的是,失去了一次在王爺跟前效力的機會,也叫王爺看看妾身吃苦不讓男兒,頭髮剪了又算什麼?以後還會再長出來的。”
“好!”高煦連連點著頭道:“說得好,你果然沒有讓我白疼你,真要把你送給了別人,我還有點捨不得呢!”
“王爺!”銀雁忽地站了起來,道:“您說什麼?”
“銀雁!”高煦笑了笑道:“剛才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