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繁笑得皮笑肉不笑,很難看。
“不敢敗大將軍雅興。”我笑得比他真誠得多,因為我在笑他也是個賭鬼。
王寶兒呈上棋盤,登時讓我傻了眼。
棋盤上什麼都沒有,只有橫豎的線劃出的格子。
“圍棋?”我問道。
“子陽以為是什麼?”王致繁反問我。
我不好意思說是象棋,到底那是下三流的遊戲。圍棋是豪門中流行的遊戲,我只是聽說過而已。
“圍棋……學生並不擅長此道。”我有些不自在。
王致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目光,道:“圍棋至簡,看誰圍的地盤大而已,子陽不妨一試。”
我的手第一次摸起了白子,白玉磨出的棋子微微有些溫熱,想是價格非凡。
“子陽請。”王致繁見我久久不動,提醒了一聲。
我剛才只是細細數了數,橫豎各是十九道,有三百六十一個交點,只要佔了過半便是贏了。
我笨拙地拿著棋子,放在了棋盤中央。
“佔天元?”王致繁看了我一眼,我明白我下錯了地方。
“可是第一手有何規定?”我心虛問了一句。
“原來子陽要讓我,呵呵。”王致繁一笑,在自己右下角落了子。
他用食指和中指挾著棋子,啪地一聲落下,讓我十分羨慕。
不過我不敢貿然學習,生怕出醜,還是一樣用三個手指緩緩把另一個子放在天元旁邊。
凡是遊戲必有套路,我不知道圍棋的套路如何,不過如此一來也讓王致繁摸不著邊際,長考許久。
佈局之後,黑白相交,終於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刻。
這對我來說簡單得多,他設計的陷阱並不難識破,我覺得自己吃的虧不大。不過因為佈局太差,以至於戰力分散,終於還是不得不中盤認輸。
“子陽,棋盤如沙場啊!”王致繁贏了棋,說了幾句漂亮話,起身告辭。
我回想著剛才的遊戲,還有王致繁的最後一句話,回首對戚肩道:“給我找副圍棋來。”
戚肩還算機靈,沒幾天就真的給我找了一副圍棋,只是質地遠不如王致繁的好。
王致繁最後一句話給了我啟發,我找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琢磨我的陣法。圍棋之道,的確和戰陣一樣,所謂陣法,無非就是料敵於先,封死所有的出路,或傷或死,將敵軍玩弄於股掌之上。
我一直只是紙繪,流於呆滯,現在用圍棋佈陣,動靜得宜,變化多端。
第二十一章 禍不單行
聖上到了陽關已經一月有餘,六月的西域是天氣最好的時節,涼爽宜人,還沒有那麼大的飛土。
我日夜苦思,終於在棋盤上列出了金戈魚鱗陣。
“是金戈魚鱗陣嗎?真的是失傳多年的金戈魚鱗陣?”大帥聽了我的稟報,有些吃驚。
金戈魚鱗陣相傳是聖王傳下的古陣之一,威力巨大,運用熟練能以一擋百。在戰國兵法大家孫宜子之時,此陣已經失傳了百餘年。其後又有多名兵法大家參悟重列,也有不少人成功的。凡列過此陣的戰役無一不為絕世之戰,比如破武炳坤一役。
“大帥,莫若挑選兩營演練陣法,學生也可加以改進。”我說。
“準。你將陣圖留下,今日就讓史君毅和鄭歡去操練部署。”大帥說著,派人傳來史君毅鄭歡。
史君毅進來後微微對我欠身,算是行禮。鄭歡也欠了欠身,只是臉上有些紅潮。
兩人知道要演練的乃是金戈魚鱗陣不由也吃了一驚,轉而滿臉喜色,接過了陣圖。
厚厚一疊的陣圖,從起手的佈陣到走陣,再是對陣、演陣,最後功成收陣,整整繪了我兩日。
鄭歡隨手翻看了幾張,感嘆道:“飛燕陣可說精巧變化,光是陣圖也不及此陣三分之一……”
我的臉色一黯。
飛燕陣也是古陣,頗受兵家青睞,只要是名將,大都會此陣。不過列成者並不多,因為此陣太過精巧,步卒往往會跑錯陣位。若是我的金戈魚鱗陣較它複雜三倍,那……
“再難的陣,我正德營也能練出來。”史君毅似乎看出我的顧慮,朗聲道。
“當年楊可徵大帥似乎並不曾用了很久操練此陣,或許操練起來並不曾似看圖這般複雜。”我自我安慰道。
鄭歡、史君毅退了出去。
“此陣……國老不曾傳你?”大帥問我。
我吃了一驚:“師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