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部分(3 / 4)

已經徹底報銷了。

可他從未像此時這樣迫切地、想活著出去。

還有多少時間呢。

哪怕再看一眼,只要再看一眼,他可以用全世界去交換。

夜越來越濃,濃得就要滴出墨來,幽靜的密林,好像全世界都停住了呼吸,他徒步走在其中,也不知道腳下有什麼,好像行走的動力,只是那幾行字,只是那個寫著晚期的檢驗單。

一直知道她身體不好,他一直知道的,卻從未想過最壞的結果。

這是報應麼?

因為他的過錯,所以身邊的人,都沒有辦法獲得最終的幸福,就算斷掉了羈絆,仍然留著餘咒。

他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一直走到全身麻木,在晨曦升起的時候,終於栽倒在地上。

在失去意識的時候,他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忘記。

不要醒來後,如上幾次一樣,忘記了之前看過什麼,做過什麼,不能忘記。

手緊緊地握住化驗單,眼睫終於緩緩垂下。

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床單是白色的,似乎是病房,可是除了這張床與旁邊吊瓶的支架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儀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醫院。

斯冠群怔了怔,他抬起左手,扶著額頭,頭痛得厲害,意識仍然有點混淆。

另一隻手也略微動了動,卻始終沒辦法抬起來。

他在哪裡?

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種記憶的空白帶給他巨大的恐懼,自身如浮萍般不可考據的感覺,太陌生。

正迷茫著,房門被推開來,一個棕色面板的女孩貼著牆根溜了進來。

“你醒了?”

她說的是英語,不過,並不是標準的英式口音,而是帶著濃濃的方言味,好在斯冠群通曉的外語實在太多,所以,前後琢磨,還是能勉強聽懂的。

“這是哪裡?”他勉力撐起身,低聲問。

“診所啊。是我和爸爸把你送來的,你……”女孩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你在林子裡睡著了。”

斯冠群哂然,他似乎有點印象了。

這該死的記憶。

第二部 三個男人的結局(二)一舞曲終

他的腿傷很重,很難想象,在這麼嚴重的傷勢下,他還走了整夜,在接下來的三天裡,斯冠群都無法下床,到了第四天才能勉強撐著簡單的柺杖踱到門口。

這是當地人的一個小村子,仍然在密祜境內,那些人對斯冠群還算友善,之前送他過來的那對父女也漸漸與他相熟了。斯冠群的手仍然不能動,村裡的醫生束手無策,他們檢查不出因由,手臂並無半分傷痕。

斯冠群自己明白因由,遂很快作罷。

那位父親怕他失望,一遍一遍地告訴他,“沒事,你多動動,多動動,就不會壞。”

斯冠群微笑。

很淺顯易懂的道理,可是,這樣的抗爭,能維持到什麼時候呢?

也許,某一天醒來,就會發現自己再無一寸能動。

徹底的無力。

這樣又過了一週,等行動略覺無礙之後,他便向眾人告辭,臨行前,他將自己隨身的手錶留了下來,大概也值不少錢,並且留給那對父女一個電話號碼,告訴他們,如果以後遇見什麼事情,可以拿著手錶去求助這個號碼的主人。

離開前晚,棕面板的女孩最後一次給他將晚餐送進房內,天氣很熱,那個奇怪的、淵博的、英俊的陌生人穿著當地人的短袖T恤,露出均勻而結實的胳膊,此時正拿著一根尖尖的鐵絲,想著什麼。

她將碗放在桌上,說,“吃。”

男人於是轉過頭,很和氣地問:“有酒精嗎?”

女孩家裡沒有酒精,只有一瓶窖藏很久的老酒,那是父親的珍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那個人,女孩沒辦法拒絕。

她將酒拿給了他,卻沒有走,而是坐在椅子上,雙手支著下頜,好奇地望著他。

她看著他將鐵絲燒紅,眉心微微一簇,然後,那尖利的一端,便刺在了他的小臂上的面板上。

女孩驚異地“啊”了聲。

他大概也吃痛,原本就因為失血和病情而顯得蒼白的臉,更加白若金紙,可是左手卻很穩很穩,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著什麼。

那些字,女孩並不認識,許久之後,她才知道,那些方方正正的形狀,稱為漢字。

“是紋身嗎?”等他全部寫完,將酒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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