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郭安與朱棣等人,便看到一座座泥糊的茅屋,錯落分佈,時而便是一些破爛或是隻剩下半截的土牆,漆黑一片,蕭條而音塵絕。
百來座茅屋之中,只有一座乾淨的磚瓦房,獨自鶴立在一處池塘邊上,顯的格外矚目。
這會,已經到了午時。
但是,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季節,這個村莊內卻是幾乎看不到什麼人煙,只有在寥寥幾個房屋內,有那麼一些炊煙冒出。
見此,朱棣直接朝著最外面的一處茅屋走去。
只是,隨著走近,朱棣與郭安的眉頭,便不由的皺了起來。
在這座院牆只是一圈半人高的籬笆茅屋周圍,仍是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積雪,雪白平整,沒有任何人走動的痕跡。
哪怕是院內,除了兩條被掃出來的小道外,周圍也沒有任何清掃痕跡,甚至還能看得出那些積雪下埋著一堆堆樹葉、雜草之物。
見狀,一旁的朱高熾並沒多想,反而是覺得院內那一片潔白的積雪,反而有些賞心悅目,徑直走了進去。
身後,蔣虎與幾個內侍擔心屋內會出現什麼賊人,連忙緊跟在朱高熾身後。
或許聽到院外有人走近的動靜,茅屋的小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個老嫗,蓬頭垢面,一臉期待的朝著院外看去,下面還有一個小腦袋,滿臉怯生生。
只是,卻是看到外面的朱高熾與朱棣等人。
隨即,老嫗意識到什麼,又急忙想要將茅屋房門關上。
見此,蔣虎急忙走上前,一把撐住房門,讓老嫗一驚。
“我家老爺路過此地,想進來看看,你這老婦為何這般急忙拒人於門外?”
朱棣狠狠瞪了一眼,有些粗暴的蔣虎,滿臉溫和。
“老婦人莫要驚懼,俺們欲要前往將軍山,將過此地,肚內有些飢餓難耐,便進來討上一些飯食填補一下肚子,你放心,俺給你錢財!”
意識到,朱棣是眼前這群貴人中的主事者,老嫗慌忙行禮,還有幾分怯生道:“諸位老爺,俺們這兒的飯菜乃是糟糠之物,恐怕不合幾位貴人吃食!”
朱棣十分爽朗道:“無礙,出門在外,能填一填飢飽便非常滿足了!”
聽此,老嫗還有些猶豫,至於她身下的孫兒,則是有些驚怕,又有些好奇的看著穿著一身錦衣的朱棣與朱高熾等人,眼中還有濃濃的羨慕。
一旁,蔣虎則是已經從懷中掏出兩張寶鈔,二兩銀子的面額。
“這是四兩寶鈔,伱這老婦人收下,速速去給我家主人做飯菜去!”
“這……”
看到寶鈔,老嫗眼睛一亮,隨即便又是滿臉為難。
“拿著!”
蔣虎直接將寶鈔塞到老嫗手中,老嫗認真看了一眼,兩隻乾煸黑瘦的手都在哆嗦,隨即千恩萬謝,將屋門開啟,就請朱棣與朱高熾等人進屋。
“還是屋內暖和!”
進了屋子,朱棣下意識的嘟噥了一句,便開始四顧打量屋內的情況。
只是,打量著,朱棣與朱高熾兩人的眉頭,便再次緊皺。
茅屋裡面之十分簡陋,除了一個床鋪外,便只有一張桌子,幾個歪歪斜斜的凳子,另外便是一個破舊的櫃子,一個灶臺,幾個瓦罐之類的物件,堆積在一個角落內。
至於床鋪上的被褥,也只是一層單薄的麻布鋪在床榻上,上面是一張臃腫的被子,看起來十分厚,但隨著那孫兒鑽進被子內,郭安與朱棣等人,可以明顯聽到一陣呼啦呼啦的聲響。
而這會,那老嫗已經弓著背,在給灶臺生火。
隨著灶坑裡面的火燒起來,屋子內便又明亮一些,也漸漸暖和了起來。
“你腳上居然沒有穿鞋?”
突然,一旁的朱高熾盯著老嫗的雙腳,瞪著大眼睛,滿是驚詫。
剛剛進屋之時,屋內灰暗,老嫗腳上也是漆黑一片,並沒看出老嫗腳上的情況。
現在,隨著火光照耀,再加上老嫗下意識的想將腳靠近灶臺,便是終於被朱高熾看了出來。
朱棣與郭安也下意識朝著老嫗雙腳看去。
至今老嫗赤足而立,腳上全是乾裂的口子,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腫脹,完全不知如何能在這冰冷的天氣下,熬得過來?
另外,老嫗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一塊塊縫補起來的破舊布料,洗的早已看不出原來的花色。
老嫗含糊不清的說道:“讓這位貴人見笑了,俺家中窮,沒什麼布料。”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