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熾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他早就知道，大明百姓們生活疾苦，但卻是怎麼沒想到，能疾苦到這般地步。
大冬天的，居然沒有鞋來穿，褥子是乾草，被子是用樹葉雜草填補的？
這豈止是窮啊？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慄！
一旁，朱棣好像想起什麼，又問道：“你家男人哪去了？”
老嫗一邊給朱棣往碗裡盛熱水，一邊回道：“去挖河了！”
朱棣眉頭皺起，上下打量了一番老歐的面孔，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男人也要去？”
老嫗似乎不願多說，十分簡單的說道：“只要這附近村中的成年男子都得去！”
朱棣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依照老嫗的年紀，她男人年紀定然小不了，應當不用去的，不過這些事是當地官員考慮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一旁，朱高熾則是緩緩點頭，“服徭役的好，這般農閒之時，去了不僅能賺點口糧，還能賺點錢財，補貼補貼家裡！”
老嫗直接滿臉怪異的看向朱高熾，隨即想起什麼，連忙移開目光，拿起碗，準備去做飯。
只是，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無奈道：“去服徭役，那裡可不管飯，得自己帶著。”
朱棣：“……”
朱高熾：“……”
這會，他二人終於想起，好像在大明，只有北平府服徭役，不僅管吃食，還給錢。
想著，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郭安。
郭安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這些年，朱棣與朱高熾兩人見識到太多美好的畫面，這會需要他兩人見識見識大明百姓真正的疾苦生活！
而朱高熾還想問什麼，但看著老嫗家中這一貧如洗的境況，又不知從何問起。
這時，郭安卻是看到，老嫗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好像都沒清洗，便要往鍋裡放，心中一驚，頓時連忙制止。
“老婦人，快快住手！”
老婦人也是一驚，面色惶恐問道：“不知這位貴人有何吩咐？”
郭安問道：“你家中只有這些吃食？”
聽此，朱棣與朱高熾等人，也都下意識的朝著老婦人手中的碗看去。
朱棣與朱高熾兩人都不由眉頭微皺，那碗裡只有一些碎米，甚至還夾雜著一半的米糠。
這些，朱棣直接倒是見過一些。
但是，對於朱高熾來說，卻是完全沒有見過，不過也知這些不是什麼好食物。
一旁，蔣虎怒瞪雙眼，緊緊盯著老婦，大聲斥責道：“大膽，你這奸猾老婦，俺給你四兩銀子的寶鈔，你居然只給俺們吃食這些豕食？”
老嫗頓時滿臉惶恐，急急忙忙解釋道：“俺不敢……不敢欺騙諸位貴人，只是……俺家中，只有這些吃食了，平日，俺們也都捨不得吃呢！”
蔣虎自是不信，直接轉身，走到那米缸前，隨手掀開，便是朝著裡面看去。
頓時，沉默了。
見狀，朱棣與朱高熾兩人，也忍不住，走了過去，也不由臉色古怪起來。
那諾大米缸內，只有見底的小半缸米，但也都是的米糠與碎米在一起摻和著。
至於一旁的罈罈罐罐，裡面都是空蕩蕩一片，看樣子，耗子掉進去都得餓死！
朱棣與朱高熾兩人，頓時有些破防了！
“你與你孫兒平日便吃食這些？”
“這些已經算是好的了！”
這會，老婦人好像察覺到面前這幾個貴人並不沒有多麼的蠻橫不講理的，膽子稍壯了些，說話也大聲了些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