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年,就將一年的收成在過年的這些日子享受掉,而鳳陽男人則抓住過年的這些日子來創收,沿途乞得錢就寄回家鄉,乞得糧便就地賣掉變現,人家男人是歡天喜過年,鳳陽男人是堅忍不拔賺錢。
智慧源於濠梁之上。鳳陽東北有二水,一為東濠水,一為西濠水,皆流入淮水。濠水便是智水,《莊子•;秋水篇》記載,莊子與惠子同遊濠梁觀魚。一日,二人同遊於濠上,見一群鰷魚來回悠遊,莊子曰:“鰷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這段對話,對中國古代思想、哲學和文學都產生過重大影響。周莊與施惠對話之處,又稱“莊惠釣魚臺”,它現在是臨淮鎮南郊的一個土堆,據說在上面站一站就能夠產生思想。
鳳陽男人:老歌新唱走四方(2)
突然想到,假如有一天,有個鳳陽男人來北京八里橋推銷他的礦泉濠水,那才是一個根本性的變化。因為鳳陽這一片樂土長出的男人總是有過剩的雄心壯志,他們希望沿著官道向前走,縱是有莊惠之智,卻未明白元軍無意放把火燒了皇覺寺,燒出一個大明朝,終究是有它的偶然性,設若元軍不是放的一把火而是施予千兩銀錢皇覺寺,朱元璋樂而成為一個高僧,鳳陽的歷史就會是另一個樣子。並未知,一城不治,何以治天下?可惜,莊子與惠子白白在濠梁對話。
鳳陽男人四大牛:一根錢杆子走四方,鳳陽男人吃遍天下糧;二濠悠悠入淮水,問官何來中都城;三門鼓樓“萬世根本”,分田到戶又添新聞;四噸龍興晚鐘響雲霄,皇陵神道好看石雕。
四牛尚須一解,一指鳳陽男人只要有一要錢杆子就能吃遍四方,中都濃厚的行乞文化積澱使然;二指史稱中都城的鳳陽過去出官,現在仍然盛產幹部;三指中都鼓樓(即譙樓)有三道門,其高相當現代8層樓,規模不下天安門,是鳳陽最雄偉的古建築,大門的門額上遒勁大書“萬世根本”,由鳳陽發起的分田到戶的農村經濟體制改革又令鳳陽名揚天下;四指龍興寺晚鐘(又稱聖廟),此鍾高米,重4噸,鳴鐘時聲音響徹雲霄,聲傳數十里外,有詩云“改朝換代江河變,唯獨鍾聲繞鳳陽”,天下男人入皖,必來龍興寺參拜,以感受聖廟之浩然大氣。明皇陵神道石像群規模宏大,保護完好,神道全長257米,排列著31對石像生儀仗隊,自北而南依次為麒麟2對,獅8對,華表2對,馬官、馬及控馬人共5對,文臣武將內侍各2對。石像均為明初所刻,全部整塊石料,刻工細膩,形態和風格堪稱一絕,表現手法代表上承宋元,下啟明清的大型石雕藝術。
今天的鳳陽男人,照例是見到高官與鉅富就將一張粗臉也笑成一朵菊花,見到鄉間草民,則臉如一張麻石,而生活又是怪異得很,即便銀根緊縮,財政虧空,也要吸好煙,喝好酒,不惜將女人臉上的胭脂錢也刮下,好在鳳陽女人天生麗質,就省下了男人的酒錢了。
長安街上
長安街的繁華,這印象無論如何也磨滅不去,就如長江的壯闊一樣,只要見識過一次,那就會伴隨終生。長安街也像一條長江,但流淌的是人流和車流,永遠地浩浩蕩蕩,川流不息。我心中的長安街,也就是我心中的一條江,而我更是這條江的一滴水,在它的波瀾裡,在它不息的流淌中。
永遠地流淌的長安街,我卻有一次獨特的穿越體驗。那是一個冬天,天下了好大的雪,街旁都是白的雪,腳踏車道上,結起一層坎坷而光滑的冰層,這是被車輪碾溶而又凝固起來的冰,它呈現出不潔的顏色。經由橙黃色的街燈照耀,閃爍著一種冰寒的光,在某些光滑的冰層上,這光芒卻又如同一束束小小的火焰,在腳踏車的行進中,我看到它們不住地向前跳躍。業已是深夜了,深夜的長安街,人流已經消失,車流也大幅度地退潮,一些黑色的林肯、奧迪如夜行烏般悄然地前行。街兩旁的商店,全部打烊了,只有稀落的霓虹燈仍在有氣無力媚俗地閃爍,大街幾近成為無聲世界,只聽得到我的腳踏車輪在冰面上行進時發出些微吱吱聲響,打破這無聲世界的清寂。沒有風,冰天雪地的京城就沒有讓我感到特別的寒冷,或者也是才將喝過半斤二鍋頭酒的緣故,心裡似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腳踏車也略約有些扭秧歌的姿態。
我是到東城的朋友那裡送稿並喝了酒的,要回到城西南的豐臺去,必須要騎上兩個小時車,而這番醉狀,想來沒有三個小時是無論如何回不去的。好在我不急,我只要腳踏車在行進,它總能夠載我回家。我悠悠地騎著腳踏車,哼著一支街頭上流行的歌,魚一樣的在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