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
她身邊的大漢見狀,好心得拍了拍她的肩,惋聲道:
“雖然不知道你個女孩子,為什麼要來玩這樣的賭局,但既然來了,就沒有中途退出的道理,要不就是他這樣的下場,要不就拿著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銀離開,可我在這那麼久了,讓女孩子來當賭碼的你才是第一個”
賭局?賭碼?
她震驚之餘,宅邸的大門緩緩敞開,不同於外面看去的陰鷙森冷,裡頭迎客大堂燈火融融,人聲鼎沸,往來皆是一些富商巨賈,皇親貴戚,好幾個姜檀心曾在廣金園見過,原來那些大賭客都來了這裡!
即將邁進去的前一刻,那大漢拍了一下自個兒的後腦勺,暗罵一聲:“我這個蠢貨”他從腰後拽出一隻戲曲的臉譜面具,遞到了姜檀心跟前:
“帶上這個,這是這裡的規矩”
捏著面具堅硬得邊緣,姜檀心掃了堂內一眼,心中三分底,但仍是霧水連連,那股不好得預感從早晨起便遊走周身,像是一種警示,時不時牽扯著她的心:
“請問,抓我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抓?你不是自願找上門的?奇了怪了……算了算了,至於做些什麼,我帶你去看一場你便明白了,跟我來”
大漢陰測測的笑了一聲,笑容詭異可怖,透著死亡的陰鷙冷意。
戴上面具,大漢走在前頭,姜檀心跟在身後,一塊邁進了暖意融融的大堂。
大堂兩側是一席流水宴,上頭杯碟碗筷,珍饈佳餚,還有一些姜檀心從未見過的透明的餐盤杯具,比琉璃更透比水晶更清。
堂中正前方是一座當鋪裡的掛當的高臺,有三個賬房先生模樣裝扮的人踩著抬腳凳,半趴在櫃檯上,他們指下算盤噼裡啪啦撥打著,光聽聲兒,就知是行中翹楚,各中好手。
商賈賭徒在他們那用真金白銀換來籌碼票據,或是已經參比完一場,回來這裡兌換銀錢。
總而言之,圍在櫃檯前的人,那是滿手金銀元寶,萬兩銀票的進出,比起賭坊裡的小打小鬧,這裡簡直一把就能讓人傾家蕩產,或是一夜暴富。
姜檀心將流轉的心思都掩蓋在面具之下,她不動聲色的將堂中情景納入眼中,直徑穿過正堂,她發現有不少驚異的眼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些人多是驚詫一嘆,遂即頗為憐憫得搖了搖頭,再看過來,那樣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個死人……
剝動指甲,抿了抿有些起皮的嘴唇,半天沒有進一滴水的她,此刻對血腥之氣,有種近乎執著的敏感,所以老遠處,她便嗅到了。
大漢帶她來到了後堂,這裡似乎是由一個戲臺改建的——臺上鋪著猩紅的地毯,有幾個同她一樣帶著面具的男子緊繃著渾身的肌肉,手指微微顫抖,抑制不住的緊張,氣氛十分壓力。
與臺上不同,臺下卻是一篇高漲的興奮之情。
除了為首擺了幾張紫檀八仙桌,設為雅座,其餘的幾乎都是空地,空地擠滿了人,他們爭先恐後得圍在戲臺下,手裡捏著一疊一疊的籌碼票據,握著拳頭,不停地向上伸舉,連貫高聲喊著不同的數字:
“壹!壹!壹!”
“伍!……伍啊!……”
嘈雜喧天,如同鬧市大街。
直到一聲清脆的鑼響,鼎沸得人聲才漸漸安靜,一個身穿長袍馬褂的男子走上了戲臺之上,他有著俊秀面容,疏淡的眉毛,白皙的面容,生得一副十分和氣的樣子。
他舉起手,示意下頭安靜,隨即道:
“各位老闆容在下說一句,來這裡玩兒的,只圖一個痛快,贏得金銀滿缽的,嶸白在這兒賀您一聲恭喜,輸得赤身一條的,也無妨,出去又是鼎鼎有名的商海梟雄,來日再戰便是,唯其一條,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下頭掌聲一片,不少人已躍躍欲試,手掌鼓得通紅。
那個自稱嶸白的男子捧了捧手繼續道:“大家都知道這裡的規矩,東家是常年洋外飄得,帶回來的東西您且用著,卻不能買走,這樣的東西,要是流入市面上,咱這賭局可就開不成了”
“老白你快開始吧,別盡說些有的沒的!”
下頭暴脾氣的開始催促了,他揚了揚手裡的票據繼續高喊:“壹號你給老子爭點氣,老子開始買了你十萬兩白銀的!別兩三局就叫人爆了頭啦!”
他話音畢,周圍熙攘笑聲鬨然而起,顯得氣氛十分輕鬆,可姜檀心卻注意到了臺上之人渾身散出的那股絕望恐懼。
“好了,即便都是熟客,這場面的規矩,白某還是要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