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過。
重光元帥一直沒有作聲,他揚起下巴,朝著暄城示意:沒有必要太過為難這個衝動的小女孩。
聽說公主殿下在冥間愛上了牧白那小子,重光不免留心,牧白心思深沉,出身卑微,經歷又十分複雜,她卻為了他瘋,為了他不顧一切,也算是大大一個情種。
後來又知黃泉路33號的大老闆無浪居然是四郎家第二個小子。
天逸為了牧白,拒絕了無浪——眼光是有些差,但同為情種的重光元帥倒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之意來。
放她一條生路也罷。
元帥再盡一杯水酒,手往空中一揮,代表此事就這樣了了吧。
同為女兒身,暄城收劍在身側,打算找個臺階讓三三下。
孰料三三志不在此,見到仇家大手一揮,以為是他示意要暄城動手,魔教皇族,只有戰死的,沒有生擒的,天逸更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當下取出貼身一柄軟劍,反覆思量著怎麼抹脖子才優雅豪邁些,不低了自己的名頭。
暄城卻也一愣,只見三三又取出兇器,還惡狠狠皺眉沉思狀,立馬誤以為她垂死掙扎,還要堅持惡戰。
“上!要生擒!”命令疾出,恩怨攪作一鍋粥,三三兀自沉迷於死法的抉擇,一逕揣測牧白的小匕首究竟捅了自己身上哪處,才會一擊致命。
想到了,必然是心這個位置。
元帥府亮如白晝,心十分好找,就在胸腔內不停跳動的那處,只需拿劍一戳,自己就可以親口問問牧白,為何要那般狠心離去。
暄城也發覺有異,正準備上前搭救,橫空飛入一個黑衣蒙面男子來。
男子的動作一氣呵成,躍入重圍,直奔三三,一腳踢飛了她手中的劍——只聽得神教兵馬四處的責怪聲:“哎呀,怎麼又放了一個刺客入內!”
重光仍然沒有表情,手一揮,暄城上前與刺客對打。
刺客的功夫漂亮地無懈可擊,如行雲流水,寥寥數招施展後就讓年輕的車路將軍無法迫近。
他還分神去拉呆怔的三三,想是要帶她離去。
重光此時有了反應,大元帥立起身,朝著眾手下一聲大喝:“兩個刺客就地處絕!”
天兵天將訓練有素,只見暄城疾退,四圍突然出現無數弩兵,巨弩全部對準中間的一對男女,真正是插翅也難逃。
三三恍惚,這飛來客也不知是誰,怎麼傻乎乎來陪她送死?
“這位大俠,你快跑吧,本宮留下為你殿後。”三三順便撿起地上父皇賜給自己的劍,握在手裡,又多了幾分求生意念似的。心內還暗道,指不定是哪個暗戀三三壯妹的高手,居然選了此刻前來英雄救美,果然是比鶴劫放靠譜得多。
“蠢貨!”大俠如是說。
“呃……”看來這是一個粗魯又說髒話的暗戀自己的大俠,幾乎讓三三以為來者是鶴劫放的某個同胞兄弟,比如,鶴劫生。
萬弩齊射,眼看這對男女就要成了天界一對苦情的刺蝟。
車路將軍望一眼恩師眼眸內的興奮與激盪,終於明白事情為何會到此地步。
“暄城,這是絕妙良機,決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元帥府。”
即是自投羅網的大俠,當然沒有如此容易就範。
弩出之際,大俠用雙臂劃出巨大遮幕,將自己和三三封在內,順道還發了氣劍,瞬間就將眼前的一排弩兵放倒。
遮幕上插滿了飛矢,遠看上去就像個拜祭時插滿香燭的大饅頭。
饅頭裡的一對餡子終於找到空隙對話,三三忙著要表達敬慕感激之意,連聲道:“這位壯士,救命之恩天逸沒齒難忘。你我今日若有幸逃出生天,本宮一定要父皇天羽帝重重賞你,哪怕是避劫丹也不在話下……”
“蠢材!天羽帝欠你的嗎?你先前不是當眾大喊大叫,號稱已被驅逐出魔教,此刻還有什麼面目許下避劫丹來?”大俠絲毫不領情。
“這……那你還是自己先逃吧,由本宮來拖住神教兵將……”
“笨豬頭!至今居然還瘋言瘋語認不出來,神教元帥與將軍倒都識破了!”大俠怒了,立馬撕下自己的面巾,待目瞪口呆的天逸看清了,立馬又戴了上去。
“啊……父父父皇……”又來了,出了天魔宮,兒女還是一模一樣的呆蠢,見了自家爹的俊美容顏,竟然立馬就成口吃。
眼前出現的一排漏洞早被後來補上的弩兵填滿。
“父皇你個頭,還不快隨朕運功抗敵。”四公主委屈地舉劍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