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的深仇已然無法解開,她的貿然上門必是尋釁。
下午恩師就做了決斷:“如若她來刺殺本尊,生擒了吧,讓段小樓那廝投鼠忌器。”
暄城提示:“會不會有其他變數?難保王族會不會想做黃雀,中途插手。”
重光一笑:“一網打盡就是。”
在元帥府內,不要說區區神教王族,即使是當年對抗天劫的幾個男女一同夜襲,百萬天兵天將也能將他們全數圍殲。
只有魔教那些蠢材,才會相信憑一己之力,神功無敵。
以一擋萬可算神功,但重光手下雄兵無數,這才是所有信心的來源。
天逸也算堅毅女子,腳步穩重直走到閣內。
十分貼近元帥了,甚或感覺到男子周身釋放出來的強烈壓迫氣息,三三都沒有手抖。
一旦近無可近,她猛然從劍鞘中快速拔出劍對著重光元帥狠狠劈去。
暄城等候已久,立即出手替恩師解圍,笑咪咪同天逸纏鬥一處,嘴裡還問:“四公主,刀兵相向卻是何故?”
天逸絕不多話,出招卻愈發狠戾,身後的橙色鬥氣勃然而出,引得不遠處的重光微微一笑,舉起杯子,讓酒滑入咽喉。
暄城將天逸逼下水榭高閣,對著兵將大呼:“務必生擒四公主!”
兵將無數,蜂擁而至。因要生擒,反而縛手縛腳,四公主卻不容情,見了血也繼續殺伐,氣勢上反而略勝一籌。
圍困地久了,三三的臉在燈火下猶如嗜血的羅剎,她從不知道,他們一族血液裡噴薄而出的妖性,在月圓之夜,也會將身後的鬥氣陡然轉成至尊紫色。
窮途末路,小豹子天逸用手中劍迫開了暄城;手起劍落,兵將都退開去,只見她又從錦囊中快速掏出一把神弓,朝著重光的方向拉滿弦。
暄城大怒,從旁躍出想要踢開三三的大弓。
彈指剎那,箭已出。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預報,下一章美男匯聚,乃絕無僅有的群英匯所以很難寫,嘆氣……
群英匯
箭的去勢凌厲,破風而出直追重光的頸喉。
神教元帥經歷過許多類似此刻的危機,即連區區一個沒有功夫的半人半仙牧白,也曾在墜仙崖上拿匕首捅進了他的身軀。
臨危無懼,他的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只是將手中的酒杯舉起。利箭穿杯而過,猶藉著後勁騰躍——神教兵馬屏息靜氣,元帥從未讓大家失望過。
箭最終在離他眼角一個拇指蓋的地方完全停頓,風中猶有“颯颯”的箭尾巨鳴。
元帥難得一笑,對著拎弓凝望自己的天逸道:“四公主,刺殺本尊,可是大罪!”
長弓脫手,被團團圍住的三三神情萎頓,瘦皮鶴並未說錯,此行毫無勝算,即使添得十個瘦皮鶴同行,他們也未必能夠傷到仇家分毫。
絕望中的天逸公主舉頭看著前方,眼眸中的金光燦爛,是兩簇妖冶的火苗,她朝著魔教的方向轉身,留給身側的暄城一道微笑的弧。
其實這局面,不僅在他們師徒計算中,也在四公主自己的計劃之內。
“重光元帥,三三今夜行刺全是一己所為,來神教之前天逸已被父皇驅逐出天魔宮,從此與魔教再無干系。”
重光與暄城略有動容,此語雖然避免了天魔皇與元帥直接翻臉成仇,卻也說明生擒已無必要,眼前刺客沒有魔教四公主的身份護衛,怎麼處置皆由自便。
而天地間無牽無掛的三三,像她父皇當年,臨死前對著魔教的方向扯起嘴角,自然流露出小兒女嬌憨無辜的表情。
壯妹三三也有如許柔弱的一面,年紀正當花開年華的小公主,金枝玉葉出身,自小嬌生慣養,一雙手上戴著層層金絲圍護,公主袍上更是鑲滿了燦目的珠玉,可見段小樓在兒女栽培上不惜工本。
但天逸自認為童年十分不快樂,母后被囚,父皇無情,孤零零在後山殺妖殺到昏天黑地,以為蒼穹是莫大一個罩子,生涯無趣,宮中男女皆是罩子裡會行走的無聊擺設,聰明的小公主日思夜想要怎麼才能脫圍而出,親眼看一看魔教外的天地,去人間,下黃泉,自由如飛鳥。
後頭的遭遇仍是不快樂的多,糊塗過了數百年,才知曉原來死在宮外也會讓她心頭泛起苦楚。
至少,等冷漠的父皇知悉了她的死訊,必會皺起眉頭,讓眼內充滿激盪的光芒,像模像樣嘆一聲道:“小四總算走得乾淨,沒有拖累魔教十方土地。”
思憶像流螢,在她彌留之際紛紛從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