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齊,有條不紊,使人在很短時間之內,便可找到所要閱讀的書籍。
白冷秋進入書房,只見金白羽目光在書堆裡瀏覽不停,臉上呈現起欣羨的神情,於是微微一笑,道:“公子請坐。”
金白羽收回視線,臉上又回覆原先的冷漠,微一頷首,在長榻上坐下來。
白冷秋姍姍的走到長榻上的另外一端坐下,微笑著道:“賤妾乃是俗人,收集之書,全是隨興所至,恐怕難擋大駕法眼……”金白羽道:“姑娘太過客氣,在下久聞姑娘之名,原以為乃是傳聞之言,今日一見,果非虛假,在下實有不及……”白冷秋道:“公子過獎了。”
她微微一笑,道:“聽公子的口音,乃是中州人士,不知這次到金陵來是……”金白羽冷冷道:“在下方才曾經說過,絕不過問姑娘你的身世,也不希望姑娘你……”“賤妾只是好奇而已!”白冷秋似乎已經習慣他的冷漠,依然微笑著道:“公子先別生氣,請你把窗簾掀起來看一看?”
金白羽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反手掀開身側的翠綠色窗簾,朝外面望去。
窗外,是一片澄清的河水,色呈碧綠,顯得異常的平靜,再向遠處望去,便是岸邊囂鬧的人群和低矮的竹棚。
金白羽很快地放下了窗簾,道:“姑娘曾見過在下立在河邊?”
白冷秋頷首道:“賤妾每日都要在此房中讀書一個時辰,自前日開始,便見到公子你站在河邊向這邊望來。”
她微微一笑,繼續道:“公子雖然衣著樸素,然而立在岸邊,置身人群之中,有如鶴立雞群,山峙平野,賤妾豈會沒有見到?尤其使賤妾好奇的是:公子你一直目不轉瞬的朝綺羅春望來,每次站立達一兩個時辰之久,方始離去,賤妾本來預備在今晚命紫鵑請公子上船,湊巧……”金白羽淡然一笑,道:“白姑娘,你想知道在下為何立在河邊的原因?”
白冷秋道:“願聞公子相告。”
金白羽道:“在下只是想一見姑娘而已。”
白冷秋臉色微微一紅,道:“是否賤妾不堪公子入目,所以一見之下,便想離去?”
金白羽見她臉上似有慍色,搖了搖頭道:“姑娘誤會了,這如同在下誤以為姑娘是在下的胞妹一樣。”
白冷秋微微一怔,道:“金公子,請恕賤妾多言,不知令妹……”“我跟她在六年前就失散了!”金白羽沉聲道:“這六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惦念她,無時無刻不在找尋她的下落,可是始終沒有找到……”白冷秋不明白金白羽如何會跟他的妹妹失散,但是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來的神情,可以想像到他在見到自己並非他的妹妹時,心中的失望之情,該是何等深沉……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有點了解他了,也釋去心中的芥蒂!
事實上,她身世悽零,寄身在秦淮河畔,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她對於接待客人,訂有很高的標準,若非飽學之上,仕紳之輩,絕難一入綺羅春。
所以當她在金白羽冷漠相待時,她的面上雖沒什麼: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此刻,當她望著眼前這個黑眸中深藏著哀痛、臉色冷漠如冰的年輕人,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瞭解他了。
她默然片刻,柔聲道:“金公子,令妹與你失散的事……”金白羽突然喝道:“不談這個事好不好?”
白冷秋愕然的望了他一下,垂下頭來,幽幽一嘆,道:“每一個人都有他的苦衷,公子你的身世固然悽苦,賤妾又何嘗不可憐?”
金白羽怔怔地望著她,嘴唇蠕動了一下,道:“白枯娘,請恕在下失禮,在下不是有意……”白冷秋道:“賤妾能夠了解公子的心情!”
“瞭解?”金白羽長笑一聲,道:“天下又有誰能瞭解我,哪個人的父親被殺,母親被辱,田莊被焚,妹妹被劫?哪個人曾經行乞四處,曾經到處遭人白眼……”“公子!”白冷秋道:“請你冷靜一點。”
金白羽目光呆凝了一下,臉上的肌肉不住抽搐,好半晌才長吸口氣,回覆原有的冷漠。
他朝白冷秋抱了抱拳,站起來,道:“白姑娘,請恕在下失態,我想我該定了。”
“且慢!”白冷秋道:“公子你還沒有喝茶呢!”
金白羽道:“多謝了!”
白冷秋見他要走,皺了皺眉,道:“金公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金白羽問道:“什麼話?”
白冷秋道:“公子請坐下再說。”
金白羽搖了搖頭,道:“白姑娘,在下多留在這兒一刻,所惹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