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當他隨著白冷秋進入艙裡時,他才發現裡面的地方之大,佈置之富麗,遠遠超過他的想像之外。
並且在那華麗的艙房裡,只有剛才那個身穿紫衣的少女,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人了。
那個紫衣少女正在廳裡擺著菜餚,一張圓桌之上,盤盤碟碟,擺置有七八種菜餚之多,全都是精緻可口,色澤美麗的江南小菜,未曾舉箸便已聞到一股芳香,與岸邊竹棚裡的粗俗飯菜相較,大為不同。
更何況艙中佈置華麗,那些盛菜的盤碟全是上好的江西景德磁器,更有美人陪飲,紅袖添酒,與方才竹棚小店的吵雜情形相較,幾有天壤之別。
“紫鵑!”白冷秋道:“你去把艙底的陳年竹葉青拿出來……”“不用客氣了。”青衣人道:“在下已經用過晚飯,且不善飲酒,姑娘不必準備了。”
紫鵑訝異地睜大了眼睛,道:“可是我們姑娘已經……”“紫鵑,叫他們把酒菜撤下!”白冷秋道:“你去泡兩壺好茶來,我要與……”她的話聲稍頓,對青衣人道:“相公,賤妾承蒙施以援手,尚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稱呼……”“在下金白羽。”青衣人道:“姑娘不必客氣了,在下馬上就要走了。”
第三回紅粉飄零
白冷秋秀眉微蹙道:“相公你如此匆忙便要離去,莫非是認為賤妾身居秦淮之畔,操此賤業……”“姑娘錯了!”金白羽道:“在下不用隱瞞,我身懷血海深仇,飄泊江湖兩載,時刻末忘大仇未報,跋涉萬里河山,為的便是早日尋到仇人索回血債,大仇未報之前,在下絕不願牽涉到他人的恩仇之內!”
他的臉色沉肅,繼續道:“若是在下料想不錯的話,姑娘你寄身秦淮河邊,定有一番苦衷,在下不願過於深知,以免……”白冷秋悽然一笑道:“賤妾並無要相公相助之意,只是……”金白羽沒等她說完話,抱了抱拳,道:“請恕在下直言,有所失禮,尚請原宥,在下告辭了。”
白冷秋見到他轉身要走,忙道:“金相公,請留步。”
金白羽冷冷道:“姑娘尚有什麼吩咐嗎?”
白冷秋道:“賤妾很能瞭解相公心情,只是方才相公施以援手,賤妾只是想請相公稍留片刻……”“區區小事,不必掛齒!”金白羽道:“何況就算在下不出面,姑娘你也可以應付得了那幾個江湖小丑。”
“相公真是如此絕情?”
白冷秋幽幽道:“就是留下來飲一杯茶的工夫都沒有?”
金白羽咬緊了嘴唇,沒有出聲。
紫鵑突然朝金白羽跪了下來,道:“金公子,小婢尚未答謝搭救之恩,請容婢子一拜……”金白羽一見紫鵑跪下,頓時顯得手忙腳亂,不知是伸手扶起她好,還是就此任她跪拜下去。
他皺了皺眉,閃身挪開幾步,道:“紫鵑姑娘,請不必如此多禮……”紫鵑叩一個頭,道:“金公子,請留下片劉,容小婢烹茗相敬,以表心中謝忱,不然婢子心中難安,再也不站起來了……”金白羽嘆了口氣,道:“唉!在下一介武夫,你們又何必……”白冷秋嘴角呈現一絲笑意,忙道:“紫鵑,你起來吧,金公子已經答應留下了。”
紫鵑高興地站了起來,深深的朝金白羽一福,道:“多謝公子賞臉。”
金白羽苦笑了下,道:“其實我留在這兒是給你們添麻煩,你們不曉得我……”白冷秋道:“公子不必這麼說了,賤妾答應不問有關公子的身世……”“唉!”金白羽嘆了口氣,道:“這又何必呢?”
白冷秋道:“請公子隨賤妾到書房去……”金白羽欠了欠身,道:“姑娘請……”白冷秋還沒說話,紫鵑接道:“金公子,婢子帶路。”
她領著金白羽進入裡艙,沿著長長的通道,拐進右首的一間房裡。
她站在門邊,掀起了簾子,道:“公子請……”金白羽不再客氣,走了進去。
白冷秋隨在他的身後,也跟著走進書房。
紫鵑在她進去的時候,擠了下眼,朝她做了一個鬼臉。
白冷秋的臉突然一紅,輕啐一聲,道:“紫鵑,你還不快去烹茶?”
紫鵑拖長了聲音,道:“是……小姐……”她朝金白羽的背影指了指,又做了個鬼臉,這才輕笑一聲,向艙後行去。
金白羽走進這間書房,舉目一看,只見琳琅滿目,書籍堆積如海,一股書香之氣撲鼻而來。
他的目光在書櫃上溜了一圈,發現無論三孛九丘,輕史子集,詩詞典籍,幾乎應有盡有。
那些書籍都是經過整理,按照類別,排列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