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遠征東南亞時吃大象肉;賀國九跑過我身邊時總要摸一下我的頭說“哈,哈,三弟”;和哥哥及他的同學玩“打棍子”……
還有,到了葡萄成熟季節,門內通道的葡萄架上,一串串紫紅色的葡萄綴在碧葉之間,十分誘人。但是葡萄架太高,非搭梯子不能採摘,而我當時又扛不動梯子,於是產生用竹竿去夠的想法。幾番揮擺後發現,葡萄串和葡萄藤連線很韌,用竹竿很難弄下來,打下的都是零星的葡萄。有一次行此道時還發生了一個非預料事件:捅到一個隱蔽在藤葉叢中的蜂窩上,驚慌的蜜蜂在驚慌的我頭上留下一個包。這是我第一次被蜜蜂蜇。
眼前已不再有葡萄架,不再有通道,不再有壩子,不再有花園,密密的房屋擁出前面的一座小樓。我走了過去。
樓門敞開著,向裡望去,廳兩側的屋門口都擺放著破爛雜物,具有那個時期典型的公共空間的特徵,顯然,樓裡住了好幾戶人家。我正在門口躊躇之際,從原來的客廳中出來一個人問我找誰,我說我曾經在這裡住過,不知能否進去看看。他以四川人常有的那種熱情說:“來嘛,來嘛,進去就是了。”
我穿過前廳,上樓梯,來到樓上的那間客廳。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只是擁擠了。一個年齡較大的婦女從我和哥哥住過的那間房裡出來,我向她說,我曾經在那間房裡住過,能不能進去看看。她神情有些詫異地看著我,問:“你啥子時候在這兒住?”我想她一定在這裡住了不少年了,大概懷疑我是不是搞錯了。“小時候,三十年前。”我回答。她“噢”了一聲,不再疑惑,同意我進去。我沒想到就這樣回到小時候住過的房間,真後悔這次出差沒有帶相機!
當年祖父、祖母住的房間的門關著。我問那個婦女,對面是不是你家的屋子?她回答說不是,並告訴我,那家人不在。我只好作罷。其實,對我來說,已經感到很滿足了。
又過了17年,2005年10月,我又一次在到達成都時與朋友散步到了新南門。十七街兩側密密的平房已經變成了樓房,那個向我指示方位的水泥門框已經不復存在。十七街3號及附近的一片成了工地,被臨時修的圍牆圍著,裡面成什麼樣了,不得而知。問周圍的居民,回答說房子已經拆了四五年了,因為缺錢,樓還沒有蓋起來。
天色暗下來,已是晚飯時分。在附近找了一個餐館,準備進去臨故地而舉觴。這時,過來一個穿著還算體面的乞丐,向我要錢,並說了一番“你已有世間瑰珍何惜與我小錢”之類的話。勸將不如激將,我使之如願。的確,上蒼、社會、好友,給我的太多了。
晚飯出來,沿府南河回賓館。燈紅酒綠的飯店把五彩霓虹燈光投在河裡。河邊看不見當年那一片片鵝卵石,當然也沒有用棒槌敲打衣服的洗衣婦了。
後記:許多年前就和女兒說過假期有空一起到成都,但始終沒有兌現。把2005年到成都的經歷回家說給妻子、女兒聽後更引動了她們到成都一遊的心念。2007年寒假期間,正值女兒參加研究生考試完畢後,一家三口赴成都旅遊。到後當晚去了新南門,一來到長途汽車站了解到成都附近旅遊的線路和發車時間,二來也再順便看看那塊地方。工地還是工地。工地圍牆的門開著。我和看門的人說想進去看看並說明緣由,得到了同意。圍牆內只是一片空地而已。這次隨身帶了相機,在身後無物處留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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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田壩
在成都期間,有規律地和祖父、祖母一道進行的活動,除了吃飯之外,應首推晚飯後的“轉田壩”。
祖父、祖母都是生活非常規律的人。祖父清晨起得很早,洗漱完畢,首先在院子裡散步,然後吃早飯。祖母起得比祖父晚些,但同樣在早餐前要有一些運動,她有一套自己把內容逐漸增添起來的體操是每日必做的功課。如果不出去開會或從事社會活動,祖父上午就在家裡看檔案、資料,其中還有點時間打坐練功――這時是不能去打擾他的。祖母除了看書之外,還有寫毛筆字的習慣。下午如果不外出或有客人來,也是做這些事情。晚飯之前,他們有時和隔壁的鄧爺爺、鄧奶奶打一會牌。打牌的地方,有時在鄧家,有時在我家。他們玩的不是撲克,而是一種中國本土的長條形的紙牌。牌上印有多少不同的點,有的稱為“天牌”、有的稱為“地牌”、有的稱為“人牌”……怎麼玩,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興趣。他們打牌,從來未見上癮,玩一玩就算了。
晚飯後,只要天色不太晚,祖父、祖母就帶上哥哥和我去“轉田壩”。出家門向右手轉,過了馬路,就是寬闊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