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死氣沉沉的,“這些日子我們哪來的錢兒,我也不知他那錢兒是打哪來的。問他又不說,只讓我別管。”
王氏臉色一變,腦中隨即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說張紅玉前些日子丟的錢兒,就是鐵富拿的?
這也不能怪她多心,馬家倆兄弟那哪能是正經過日子的人?鐵富跟了他們廝混,少不得在外頭坑,在家裡騙,再者,鐵富又跟錢****不清不楚的,錢兒的事沒準就是他賊喊捉賊。
張紅玉一臉苦悶,問王氏,“他肩頭上還有些胭脂,那東西我是從來不用的。大嫂,你說,鐵富這是咋了?”
王氏心裡犯起了難,尋思著既然鐵富露了馬腳,要不要順勢將知道的情況告訴張紅玉,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一來是怕紅玉接受不了,二來,直覺時機不成熟,鐵山說親就在跟前兒,事情要鬧大了,說親的事兒那還不得泡湯了?
張紅玉拍了拍王氏,“大嫂?你想啥呢?”
“啊?”王氏回過神,看見張紅玉詢問的眼神,勉強露了一絲笑,問:“你可看仔細了,那東西也不一定是胭脂,興許在哪兒蹭上去的?”
“咋能認錯呢,一股子胭脂香氣。”張紅玉掏出絹子擦了擦眼角,哽咽不已,“這些年鐵富對我越發不耐煩,我想著,是不是鐵富在外頭有了人?”
王氏心裡不是滋味兒,一貫的大嗓門也柔緩起來,問張紅玉:“胭脂的事兒你問鐵富了沒有?他咋說?”
張紅玉搖頭,“我還啥都沒說,這幾日一直憋在心頭,今兒個我實在忍不下了,才來找大嫂尋個主意。”
王氏“嗯”了一聲,說:“大嫂這有個主意,說來你先聽聽成不成?”
見張紅玉點頭,王氏說:“按說你懷疑的也不是沒有理兒,那胭脂就在衣服上,可也保不齊是鐵富跟著馬家倆小子出去見了些啥人,總不好一棒子打死,你今兒個回去就當啥事沒發生,他若有了旁人,日子一長總能露出馬腳來,到時不用你說啥,爹先扒了他的皮!”
張紅玉愣了愣,王氏知道張紅玉擔憂丈夫真的外頭有了人,又寬慰,“咱們農家人也不興個三妻四妾的,良東都那麼大了,他咋好意思外頭胡來?傳出去不是鬧笑話麼,鐵富那人脾氣爆,對你兇些的時候總是有的,你也別老往歪處想。”
寶珠見她娘口裡一邊說著違心的話,一邊不停地抹去額頭上冒出的大把汗,不禁替她娘不值起來,明明想著別人好,到頭來卻把自己弄的疲累不堪。儘管如此,她還是在心裡小小的鬆了口氣,她娘還算知道輕重,沒在家裡這個節骨眼上跟二嬸說了實情,雖然二嬸嬸人很好,可有些事情,是不適宜旁人去說的。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多是她娘寬慰二嬸,寶珠看出二嬸比來時寬心了許多,呆滯的目光也有了一絲生氣,臨走時還對她娘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又在心裡掛念起她爹,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她爹咋還不回來呢。
王氏送走了張紅玉,輕舒一口氣,想想紅玉走時的模樣,心裡還是有些沉重的,算了算時間,寶珠這會兒應該睡著,剛趕到炕邊兒,就見寶珠仰著脖子朝窗戶外頭使勁瞧,心中不禁一軟,抱起寶珠輕晃,“乖娃兒看爹爹呢?”望著窗子嘆氣,“你爹快回來了。”
王氏脫鞋上了炕,心裡惦記著丈夫去東邊大半天還不來,也不知說成啥情況了,一時想起好不容易攢下的那點兒錢,又覺得心疼。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聽著堂屋床來腳步聲,王氏身子猛地一顫,麻溜兒坐起身,就見陳鐵貴板著一張慣有的嚴肅面孔進了屋。
王氏問:“都說啥了?說的咋樣了?”
陳鐵貴脫去外罩,在小圓桌旁坐下,喝了一大口水,不疾不徐說:“我去跟爹說,咋能不成?”
王氏猴急猴急地汲鞋下了炕,湊到丈夫跟前問:“你沒說說咱家的難處?爹和娘他們沒說別的?”
陳鐵貴數落妻子,“看你急的樣兒,還不叫我喝幾口水緩一緩了?”又不緊不慢喝了一口水,才說:“你那小心眼子,都誤會咱爹孃了,咱爹說了,這些錢兒也不叫咱白出,現在是家裡頭沒多的錢兒,咱先墊著,日後分家時一併給了咱。”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廟會
聽丈夫一說,王氏心裡猛鬆一口氣,忍不住就捂著嘴兒笑起來,陳鐵貴見王氏的模樣也跟樂,打趣媳婦:“多大年紀了,還作那姿態,醜人多作怪。”
王氏咧一眼丈夫,笑著說:“我就知道咱爹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
陳鐵貴虎著臉兒問:“說啥明不明事理,這話是用在咱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