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忽地,魯覺民扳過她的身子嚴肅的盯著她,“看著我。”命令的口吻。
古大忌映始終低垂著頭,“做什麼啦?”她很糗欸,糗爆了,叫她怎麼面對他?
魯覺民一把扣住她的下顎,強迫性的往上固定,逼得她非得面對他的目光不可,凝聲問:“你不會是反悔了吧?”
“我……”反悔?不,她也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親密關係的第一個早晨,她比較在意這個。
遲遲得不到一個滿意的回答,魯覺民瞬間拉下臉,一臉的陰沉,死命的盯著眼前這個女人,怒火在醞釀。
他在心裡發誓,如果這女人膽敢說一句後悔,他一定會當場扭斷她的脖子,真的!他說到做到。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如此憤怒。
魯覺民霍然起身下床,不想再看她一眼。
“你要去哪裡?”
“回威尼斯。”
他要回威尼斯,那她當然也要回去,四月一日就要到了。
裹著被子,古意映跟著跳下床。
她可不想被甩在這裡。
“我們不去 Badia di Morrona了嗎?那個代理權……”
“去他的狗屁代理權,要去你自己去——”他對她咆哮。
她怔然的望著盛怒的魯覺民,啞然無語。
驀然,他抓過她,狠狠的吻上了她。
唔,怎麼了?幹麼突然兇她?哎呀,太激烈了啦!會不能呼吸欸……
第十章
怎麼了,這傢伙在告別芙蕾德麗克的時候還笑容可掬呢,可是接下來漫長的路途,他就一直繃著一張臉活像晚娘。
“要不要換我開車?”途中,她曾討好的問。
“不用。”他一口回拒。
古意映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無辜的睞了他許久,後來自己也火了,就當他臭蚌殼的習性又來了。臉一別,她學起他的無言。
回到威尼斯,從聖馬可廣場開始,只能信步走回香多涅,原本期待看見“世紀的眼淚”,可是看見魯覺民陰沉的臉色,害她的心情也跟著黑暗了起來。
“魯覺民,你……”
想要說的話好幾次都被他的一臉鐵青給逼回去,古意映索性也不開口了。
兩個人都繃著一張臉,一前一後的走著,有時賭氣的超前,另一方就會又賭氣的追上來。
到底怎麼了,這男人擺啥臉色?
想要放下身段問他,可這傢伙卻
“好,這個臭蚌殼,不理就不理。”
遠遠的,看見香多涅的圖騰,古意映拉著行李越過魯覺民,一馬當先的過去。
一推開香多涅旅館那扇沉重的木門,古意映讓眼前的景象給愣住了。
“……芙、芙蘭採斯卡,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香多涅的服務人員圍聚在大廳,地上又是水漬又是玻璃碎片,大夥兒忙著分頭清掃這一地的狼藉。
“意映,你回來啦,怎麼樣,Badia di Morrona酒廠好玩嗎?”英蘭採斯卡依然掛著笑容。
“香多涅發生什麼事情了?”咦,“世紀的眼淚”呢?為什麼沒看見?古意映張大眼睛梭巡著。
忽地,她看見角落一個外籍小男孩,紅腫著眼睛怯懦的低泣著。
“喔,剛剛發生了一個小意外,幸好沒造成傷害。”
“什麼意外?”她放下行李想要幫忙。
“嗚嗚,對不起……”一旁的小男孩放聲大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芙蘭採斯卡趕緊上前抱住男孩,用英文安撫著,“別哭,不是你的錯,幸好你沒有受傷,別哭。”她溫柔的抱住男孩。
“佩魯賈太太?”古意映把疑問拋給佩魯賈太太。
“放在大廳的那瓶頂級干邑摔破了。”她目光落向芙蘭採斯卡懷裡的男孩,說明一切。
啥?破了,三十年的陳年頂級干邑就這樣摔破了?!
她還沒有嚐到那令人嚮往的滋味呢!怎麼會這樣?
古意映久久無法回過神,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心痛的感覺。
就在三月三十日,香多涅收藏的那瓶“世紀的眼淚”成了一地的水漬和碎玻璃,沒有人能夠嚐到那濃郁了三十年的滋味。
這趟義大利之行的目的消失了,因為男孩一場無心的意外。
回臺灣的飛機上,古意映仍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