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來都沒有怪過他,感情的事本來就分不出來對錯,愛就是愛,不愛了也就不愛了,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也挑不出錯。但她沒辦法如同回憶往事般釋懷的,如同講故事的和別人訴說。
“記不起來了。”暮兮難得『露』出一個笑,把目光投向窗外。
蘇玲看她不想提及,轉了話題,“那朋友呢?”
“朋友?”暮兮搖了搖頭,“沒什麼朋友了,死的死,走的走,都沒了。”那是她孩提時唯一的溫暖,但早就消散了。
蘇玲心生憐惜,怕她想起不好的往事,再次說起自己的朋友。
暮兮當故事聽著,倒是沒有冷場。
牧孜霄回來時,暮兮正在畫畫。偌大的客廳裡,她坐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認真的眼,輕緩的動作,靜若處子,像是一副畫。
牧孜霄突然有了她已經沒事了的錯覺,走到她身後,才發現她畫了眼前的海,遠處的山,“畫的真好。”
暮兮抬頭,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是嗎?”
“嗯。”
暮兮看著他超級認真,讚許的眸子,眼睛裡有了亮光,“那我給你畫幅畫好了。”
牧孜霄點了點頭,就像拍證件照似的正襟危坐到椅子上。
暮兮看他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放鬆點就好,選擇一個自在的姿勢。”
牧孜霄也笑了,想著自己就像個見了老師的學生,真是,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般緊張、侷促過。
暮兮畫的很快,不過是畫事物,她也算是得心應手。
牧孜霄看著畫上的自己,可能是因為她畫的,喜歡的不得了,想著裱起來掛書房去。
暮兮看他喜歡也很高興,一高興又畫了好幾張。
“畫一張我們倆的好不好?”
“嗯。”暮兮點頭笑著。
兩個人鄭重其事的換了衣服,坐在鏡子前,牧孜霄緊貼著她,摟住她的肩,看著兩個人形象,透過畫筆一筆又一筆的勾勒,清清楚楚的從紙上印了出來,好似他們的愛情生了根、發了芽,開了花。
“我愛你暮兮。”他情不自禁的抱住她吻了吻她的發頂。
暖流順著面板鑽到血脈裡,又從血脈流至全身,她就像一潭死水被啟用了,開始流動,開始有了生命,突然想起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銘刻在心底的那個人。她伸出手,觸碰著他的輪廓,呢喃道:“我也愛你。”
牧孜霄就笑,好似窗外早已冰雪融化,已然春暖花開,身體被幸福充滿了,整個人輕盈的要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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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蘇玲每天的交談,她認為暮兮的戒備已減輕,可以給她催眠了。
牧孜霄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時間,陪著暮兮玩了半天,下午才帶著她去了蘇玲的工作室。
暮兮和蘇玲很熟了,兩個人聊了幾句,蘇玲起身去給她倒茶,暮兮無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屋子裡的鐘響起了,她轉頭,看著牆角放的大擺鍾,不停擺動的鐘擺,意識莫名的模糊了。
蘇玲這個時候進來了,手裡拿著一塊懷錶,好聽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似的,“暮兮,你看我。”
暮兮忍不住抬頭,看著眼前不停晃動的鐘表,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淡薄。
身體軟綿綿的,只覺得落入了一個懷抱,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