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手中不過是蚍蜉撼樹。
黑洞洞的門直通地底深處,劉玉潔一面喊一面被人推進去,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眼前漸漸亮了,她驚魂未定,睜大眼眸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密室,頭頂還有通風口,桌椅床凳一應俱全,忽略掉古怪的牆壁,這裡的擺設甚至算得上雅緻奢華,與外面的房間沒甚差別。
對了,古怪的牆壁,散發著淡淡的怪味,不難聞,但也絕對算不上好聞,愣怔了好半天,劉玉潔才想起這是什麼味道——桐油,莊子裡用來點火把的桐油!
她慘叫一聲,不停掙扎,那人捆住她手腳一聲不吭離去。
是誰?
為何要在牆上灑滿桐油?
除了要活活燒死她,她真的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直到耳畔傳來踉蹌的腳步聲,劉玉潔方才止住哽咽,顫抖的往後縮,蜷在楠木桌角一動也不敢動,驚恐的望向來人,卻先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然後她就被一個人按進懷裡。
韓敬已沙啞道,“你看,我又捉到你了。”
劉玉潔泣不成聲,“你殺了我吧。”
她寧願被他一刀捅死也不想被活活燒死。
他捧起她的臉,笑道,“膽子這麼小,當初哪來的勇氣自殺?要不是你這般任性,我們應當還在阜南道,看日出日落,在煙霞湖畔牧馬,長安的水哪有阜南道的綠,長安的天也沒有阜南道的藍。”
“我不怕死,只是捨不得我的孩子。”劉玉潔打斷他。
“早說啊,我便連那小野種一併帶過來。”他半真半假道。
這句話刺激到了做母親的她。她用額頭狠狠去撞他下巴,他避開,令她撲了空,又俯身,貼緊了她額頭,雙唇異常的柔軟,但一反常態的冰涼。
原來人的唇可以這般柔軟的寒冷。
韓敬已鮮有的缺少耐心,急切的親吻她,先是額頭、兩腮、鼻尖,終於到了她不停喊叫的紅唇。
劉玉潔嚐到了腥甜的味道,不禁皺眉,用力逃避,好在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韓敬已一臂攬住她,又用拇指輕輕擦了擦她狼狽的臉頰,“方才是在地上打滾了嗎,臉好髒。”
倘若知道要被他親,劉玉潔不惜用嘴先啃一番地面,此時此刻哪裡還管臉髒,只嫌不夠髒。“韓敬已,你不是說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看見我嗎?我還以為你終於說了句人話。”
韓敬已沉吟片刻,“是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見到你,真心的,這是最後一面。”
“那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再掙扎也是徒勞,她早就放棄,任由他雙手捧住自己。
“說吧。”他盯著她看,目光奇怪的柔和。
“把我殺了之後……請你千萬別死在我旁邊。”她忽然笑了,“我不想在黃泉路上看見你。”
韓敬已愣住,劉玉潔等著他發怒,空氣被桐油、鮮血以及韓敬已身上淡淡的清香充斥,猶如吞噬一切的泥淖,她深陷其中,漸漸的忘了驚恐,甚至都已懶得掙扎。
可是他沒發怒,烏黑的眉宇輕輕皺了皺,“好,我答應你,我也不想在黃泉路上看見你。”
劉玉潔倚著他勉強坐直身體,“等我死了再燒吧,我聽說被燒死的活人面目猙獰……那樣子一定很醜,我不想被人瞧見死成那樣。”
韓敬已輕輕整理她額前碎髮,燭火映在他深邃的眼眸彷彿鋪滿夜幕的星空,他仔細打量她,才道,“你這般美貌,怎麼會醜?”
他開始解她身上的繩索。
劉玉潔眼眸閃了閃,攥緊手心。
“即便我受傷了,抓你……還是易如反掌。”韓敬已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沒有反駁,嘴角翕了翕,“你不疼嗎?”
傷口啊?韓敬已似沒想到她會關心自己,怔了下,“挺疼的。”
劉玉潔側過頭不敢看他,“包紮下吧,我不是同情你,是怕你來不及走便因流血過多而死,我們可是約好了黃泉路都不願相見。”
“你幫我。”
“好。”
他緩緩解開衣衫,露出受傷的肩膀,“這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乾的。”
劉玉潔抿緊嘴角,示意他撕塊布條下來,她力氣有限撕不動。韓敬已很容易就看懂她眼神的意思,忽然將手伸進她裙裡撕下一塊柔軟的裡襯。
劉玉潔尖叫一聲往後爬了好幾下才冷靜下來。
“你明明都快要嚇死了,就不要再假裝鎮定。”他傾身緩緩爬回她身邊,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柔聲道,“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嗎?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