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不放過任何可疑人員,整座皇宮被堵的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終於搜到安喜殿。
推開沉重的黃銅木門,出人意料,殿內一片潔淨祥和,宮女內侍各司其職,與平時並無差別。這些人見一群官兵闖入,不免驚慌,其中一個被人揪住,質問承易郡王在哪?
那宮女嚇得兩股戰戰,指著寢殿方向,“殿下在……在裡面看書。”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看書?包括沈肅在內都有些不解。
韓敬已確實坐在寢殿內,身前焚著香爐,窗子鑲著昂貴的琉璃,大冬天關著門窗依然光線明亮,室內溫暖如春,雖然他氣色不太好,但神情看上去跟從前並無分別,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沈肅並不想廢話,拔劍冷冷道,“拿下。”
兩側的侍衛領命就要上前緝拿韓敬已。
韓敬已放下書冊,“沈大人還真是興師動眾,難道你也自知打不過我?”
沈肅嗤笑一聲,轉身舉步離開,卻聽韓敬已道,“我猜韓琢正在與韓敬行談判,談判的勝算很大,因為韓敬行自始至終只要韓敬言的命,對韓姓後人處處手下留情。”
“這個不勞殿下操心,殿下還是配合的隨我去宗人府吧,難不成你還想前太子派人救你?”
韓敬已搖了搖頭,“我跟他做的最後一筆交易是送我去死,救命則不必了。”
沈肅腳步一頓,轉身瞪著韓敬已,為他的瘋狂而心驚。
韓敬已笑道,“是不是很好奇世上怎會有這樣的瘋子,活路不走非要留下來送死?”他從容起身,揮開身邊的侍衛,一步一步走近沈肅,無數刀劍也立刻指向他,他卻不以為意,“我捨不得走,更不能看你這樣得意的擁有她。”
就這樣,也不知是侍衛押著他還是他帶著侍衛走出了安喜殿,待眾人都踏出門檻,韓敬已忽方才住腳,對沈肅道,“本王便不遠送了,沈大人還是快去救韓琢吧。”
沈肅冷聲道,“殿下是指在養心殿埋了炸藥?昨夜已經被清理。”
韓敬已愕然,“連這個都被你發現。”
“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失了顏面。”
“談束手就擒還為時過早,我的人早就到了北面……”
“你以為俱蘭和阜南道是吃素的。”
“他們自然不是吃素的,我的人去北面也並非只為了搬救兵啊,”有一束光線打在韓敬已側臉,耀的另一面彷彿沉浸了黑暗中,他的笑意格外森冷,“韓敬行在意大周,我可不在意,這是誰的江山又與我何干,我只是讓大人的仇家馮如虎送突厥一份大周的詳細輿圖罷了。”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眾人目瞪口呆。就算有人想到韓敬已敢這麼做,也絕對想不到他能做到。
北面的將士以商家為首,即便聽從控鶴樓調令也不可能置大周安危不顧,豈有將家國拱手讓人的道理。
韓敬已似乎看出了沈肅的懷疑,呵呵笑道,“商將軍當然不會同意這麼做,可我也沒要馮如虎與他商量啊。如果沈大人現在派人去阻止說不定還來得及,畢竟馮如虎總要有個正經理由才能說服商將軍放他出關吧。即使獲得出關文書還要經過嚴苛的盤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帶出一份輿圖聽起來不啻於登天……可是你也知道馮如虎的本事……”他故意頓了頓,幸災樂禍道,“當日在秦州被無數官兵圍剿都沒能抓住他,有這樣的本事說不定就能逃過商將軍的盤查呢?”
沈肅怒不可遏,抄劍橫在韓敬已側頸,劍刃當即割進皮肉,殷紅色的血珠紛湧而出,沿著他白皙的肌膚滾落,浸透潔白的衣襟。
韓敬已哈哈大笑,彷彿沒有痛覺,語調依然無波無瀾,“跟你說了半晌廢話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麼時間?沈肅話到嘴邊忽然又改成,“你知道的,我若在這裡殺了你……也不是不可能。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當真把大周的輿圖交給馮如虎?”
只要韓敬已點一下頭,他便當場刺死這逆賊。
韓敬已轉眸冷然平視,“我們之間做個了結的時間到了。”
“韓敬已,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你。”沈肅舉劍手腕一旋刺進韓敬已肩胛,這一下將他刺個對穿。
韓敬已身體一晃,卻往後退了一大步,生生將自己從沈肅劍上移開,血如泉湧,他不可能沒有痛覺,即便沒有喊出聲,但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出賣了他的痛楚。
垂眸看了看,韓敬已才沒有一絲起伏道,“從前,我恨不能將你碎屍萬段,直到昨天我才改了主意,碎屍萬段哪有生不如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