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冉面紅耳赤,同樣慌亂的移開視線。
方曉恆狼狽的逃走。
她腦子一片混亂的穿衣下床才發現他並未離開,正立在簾外的檀木飛罩下發呆,目光一對上她,彷彿犯錯的孩子,語無倫次道,“你,你打我吧,我是畜生,我不該與你睡在一起,我根本忍不住……”
什麼都是假的,他根本做不到無動於衷,方曉恆感到絕望,也許只有再也不去靠近她,他才能絕了對她的旖念。
卻忽然聽見她生澀的聲音,“也並不……並不全是你的錯。”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被昨晚的他迷惑,覺得他親切,享受被他呵護的瞬間。
是了,她就是瘋了。
如果不瘋為何明知他有衝動還要靠近他?
如果不瘋為何明明有力氣推開他為何還任由他繼續?
然後被他拉進快樂的深淵。
她竟從不知兩個人在一起還能這樣的快樂!
所以比她懂的方曉恆才如此熱衷?
現在她也懂了,內心深處竟有一種無法遏制的瘋狂,其實方曉恆一點也不討厭,可她卻不敢覬覦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往往在想要得到之前便先封閉自己,如此才不會有失去的傷害。
可是不能暢快的活著,未必就比失去的傷害好受,如此,她為何不任性一回,那就接受方曉恆吧,給自己一個痛快,即便這場痛快有個期限,也許一年,兩年,三年……管它有多久,至少她快樂過。
方曉恆瞪圓了雙眼,以為是在夢中。
如果不是夢,冉娘怎會不怪他,還主動走過來抱住了他的腰。
那麼就讓他從此以後再不醒來罷。
他呆呆的任由她抱了一會兒,才顫抖的挑起她下巴,印上自己的唇,彷彿她是一碰就碎的,他根本不敢用力。
綿綿的細吻最終又變成了滾燙的沸騰的巨浪,他幾乎不能自已,俯身抱起她,與她在快樂中一同毀滅。
此時的劉玉冉並不知方曉恆要給她的是一生一世而不是幾年,不過不管多久都沒關係,她至少快樂過,況且一生一世從來都是看行動,再多的言語都是蒼白的。
他想給,不用承諾也會給。
他不給,即便她萬般可憐也求不來。
像是初識情思的少年,方曉恆久久不願離去,緊緊擁住沉睡的劉玉冉。
他與她的未來並未似他想象的那般慘烈,也許還能過的比期許的更美好。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道,“我們給蘊哥兒生兩個弟弟妹妹,永遠開開心心在一起,一輩子很長,我願陪你做許多從前你想做卻做不了的事。”
劉玉冉依然閉著眼,白皙的手指覆在他手背輕按一下,承諾不必太多,有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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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賀在即,宮裡貴人聽聞侯府的大夫人身體不適,專門派了太醫前來問診,看上去榮寵萬般,但隨行而來的內侍話中有話,似是上頭對侯府兩位外命婦不參與朝賀頗有不滿。
劉玉潔避在屏風後攥了攥手心,宮裡那位根本就不是元德帝,不管這內侍說的話多麼攝人她都不怕,可她憤怒:韓敬已這樣做與明目張膽搶人有何分別?只要她進了宮,誰知道有什麼東西在等她?
其中一個內侍的聲音聽起來耳熟,她透過縫隙張望了一下,認出這個人是韓敬已身邊的觀言。
觀言彷彿有雙透視的眼,忽然轉向她隱藏的方向笑道,“太后娘娘素聞劉大人的兩個女兒品貌絕佳,甚為喜愛,對今年的朝賀格外期許,若是三少奶奶不能赴宴,太后的期許可就不完整了。”
另一個內侍似乎是在打圓場,也笑道,“三少奶奶這也是情非得已,雖不能赴宴,但方伯府的二少奶奶想必也能令太后娘娘寬心。”
就算你能躲得掉,你家人能嗎?
她不去,可是她的姐姐、繼母一個也逃不出。
兩個內侍一唱一和,其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劉玉潔自屏風後走出,冷冷看向觀言,“這便是他要你對我說的話?你覺得我會被威脅?”
觀言對她的出現毫不意外,依然恭敬有禮,“沈夫人誤會,”如今劉玉潔有了誥命,當得起這聲夫人,他繼續道,“沈大人手段通天,宮裡宮外都是眼線,莫說是郡王,就是……聖上也要驚歎不已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大周將要姓沈。”
“你閉嘴!”劉玉潔呵斥。
連“大周姓沈”這樣的話都敢說,其心可誅!
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