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給您跪下了,殿下,她是劉二小姐啊!內侍仰首哭求,聲音卡在嗓子裡。
月影下,男子背對而立,但從呼吸可判斷……事情麻煩了。
韓敬已細細的吻了她一會,沙啞道,“你這麼不聽話,害我得重新想個辦法才能見到你。”舌尖刺痛,他舔了下,已經流血,被她咬的。
皇宮的夜太清冷,他只想擁著她入眠。
“阿彌陀佛!”一道溫厚而熟悉的聲音。
空止面無表情從水榭深處走來,雙手合十,“郡王殿下,更深露重,為何不早些歇息?”
空止!
這種情況下不管冒出誰,對劉玉潔而言都是驚喜,掙扎的小手僵在韓敬已胸口衣襟處,忘了收回。這於他而言,便是世上最撩火的勾/引。
韓敬已側身,怫然不悅冷視空止,究竟要纏著我到幾時,“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的如聞寺!”
空止神色如常,“寺廟不是貧僧的。”
劉玉潔趁機推開韓敬已,那內侍見無人阻攔,翻身爬起也跟著逃,腳步微微打飄。
“我說過讓你走嗎?”
韓敬已的聲音像是寒冬裡數丈深的冰,這才是真的他,終於露出真面目。
那內侍腳下一軟委頓在地,中間還絆了劉玉潔一腳。
毫無防備的她趔趄兩步,百合裙的後襬很長,又被那沒用的內侍壓在膝下,一股力道拽著身軀朝後仰。她狼狽的跌坐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小徑,口中滿是韓敬已慣用的忍冬淡香……她只想漱口。
這是她最討厭的味道,更是深藏於心不為人知的秘密,存於最陰暗的地方,腐爛,發黴,決不可示人。
她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堅強,也不懂如何打敗韓敬已,但她知道要時刻保持冷靜,不能讓他看出一絲慌亂。
玉簪就在袖中,簪頭抹了蛇毒,忍著噁心主動撲去吻他……她想韓敬已斷然不會拒絕……吻,能讓一個男人暈眩,這是沈肅說的,應該沒騙她,只有讓韓敬已暈眩,才能扎到他,世界從此安靜。
她在這裡念頭亂轉,想過了不下幾百種殺韓敬已的方式,殊不知韓敬已已經立在身前。
內侍的哭聲傳進耳朵,劉玉潔轉首莫名望去。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絆倒千金小姐,傷了冰肌玉骨,甚至還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今晚怕是大限將至。
靈機一動,內侍跪爬著朝後退,退到看不見聽不見的地方。
如此一來,等同讓劉玉潔單獨面對韓敬已。空止眉心微皺。“大師,還是隨我到水榭稍坐片刻。”一名年老內侍攔住空止,溫和細語的聲音竟在這樣的夜顯得格外陰涼。
“疼不疼?”韓敬已問。
劉玉潔將手縮排袖中。
“過來,”他遞去一隻手,“讓我看看傷的重不重。”
男子的手修長而秀氣,根本找不到任何瑕疵,除了虎口一塊鴿卵大小的蒼狼刺青。
狼首粗獷而猙獰,人卻清秀又俊美無儔,很多時候,劉玉潔懷疑那道刺青才是真正的韓敬已,撕開他的皮,裡面就能跳出一隻野獸。
誰會將手交給一隻野獸?
孤立無援的女孩伏在他高大的陰影下,平靜的深處有不為人知的戰慄。她笑了笑,“殿下該不是真看上我?哪有人才見過一回就喜歡,我也從不知有這種奇特的談情說愛方式,你是不是搞錯了……”
“你說呢?”他屈膝蹲下。
你說我是不是在跟你談情說愛?
她打了個寒顫。
韓敬已問,“倘若這都不算,那怎樣做才算?”手忽然滑向她溫暖的頸間肌膚。
這是一個陷阱。
劉玉潔繞開回答,“可這也太突然了……就算你喜歡我,但你是藩王,我是重臣之女,根本不能在一起,除非你是庶人。”
“怎麼變庶人?”他一臉好奇。
“前朝有瘋王單槍匹馬夜闖金鑾殿被廢為庶人,殿下不如也效仿之,趁今夜人多振臂高呼謀反吧。”
只要韓敬已前腳變成庶人,劉玉潔後腳就差人綁了他賣到南疆,不,不,南疆水草豐美,豈不是便宜他。就該賣到北疆,風沙漫天,吹在臉上猶如刀割!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逼他不停的挖煤掏礦,吃礦頭的鞭子。
沒有希望,沒有盡頭,受盡羞辱!
“真是個別出心裁的好主意,還有其他的麼?”韓敬已點頭稱讚。
“既然是好主意你還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