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伺候的周全?!
劉玉潔不禁問道,“阿孃脾氣不好,是真的麼?”
“是真的。”出乎意料的回答。
原以為阿爹會不遺餘力維護阿孃。
“脾氣不好你還娶她?”
“感情這種東西很玄妙的,大概越在乎越爭吵吧。”劉涉川用跟大人交談的神情笑看她。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個風流儒雅的阿爹確實經常惹孃親哭泣。
“那一定怪阿爹,阿爹不夠體恤孃親。”
這話著實大膽,但也只有劉玉潔敢說。
大姚氏去世之前,雖說劉涉川只有小姚氏一個姨娘,但卻有很多通房,家裡還養了兩個梨州歌伎。
這個世上最愛他的男人,最好的父親,其實是個壞男人。劉玉潔心情複雜。
哪有做女兒的這樣議論父親!劉涉川有瞬間的失神,卻忘了斥責。
不禁憶起阿瑩走的那天,剛下過一場雪,早膳也沒吃多少。他過去哄她,向她解釋通房馬氏懷孕真的是個意外,他也不知馬氏膽敢不喝避子湯,要打要殺任由她發落還不成。
阿瑩難得平靜,溫順的聽他道歉,神情蕭索,忽然笑了,眼底有一抹難掩的疲倦。一面給瑞哥兒穿衣服,一面說要回孃家看看。
這一去再也未回。
雨天路滑,被兩輛失控的馬車撞翻,跌破腦袋,不知為何,一聲不吭的就去了。
他消沉很久,幾乎一蹶不振。
“阿爹。”
潔孃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阿爹,我不想嫁給沈肅,因為他和你一樣,你們是同一種人,所以你才喜歡他。”她的膽子越來越大,已然驚世駭俗。
少年得志,兩榜進士,長安少女競相追逐的美男子……直到這一刻,劉玉潔才赫然發現,沈肅同阿爹竟如此相像。
一個是最討厭的男人,一個是最愛的男人,卻是同類人!
忽然覺得有點冷,汗毛隨著一陣微風根根立起。
劉涉川從未見過這樣的潔娘,像是被霜雪打過的花/苞兒,顫巍巍的美,尤其那雙憂鬱如霧的眼,心莫名痛起來。
險些以為阿瑩還魂!
劉玉潔怔怔道,“阿孃脾氣不好,其實我的也不好,你把我嫁給沈肅,我可能活不過二十歲。”
前世她真的只活了二十歲,還不滿生辰的時候。
連一隻小蟲子都不敢殺的她,死前殺了九安,然後又殺了自己。
“既然不喜歡,為何跟他喝茶?”他一直沒問不代表不知道。
喝茶……阿爹怎麼知道的?劉玉潔凝咽。
原來那天阿爹在樓上,隔著欄杆將她一舉一動收入眼底,期間還不時與同僚閒談幾句。
不是這樣的,我沒跟他喝茶,不,是喝了茶,但不是你想的那樣!劉玉潔百口莫辯。
劉涉川冷著臉,甩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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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賞花會,也是劉府的姑娘第一次進宮。
劉玉筠穿戴一新,猶如一朵幽幽綻放的香蘭,清麗可人。她準備的花露並非紅蕊露,而是玉簪露,這是二房董氏的傳家秘方,之前的紅蕊露不過是用來刁難劉玉冉罷了。
如今棄用,藉口還十分漂亮:不能讓冉娘為難。祖父聽了心疼不已,為何田氏的孩子就不能像佟氏生的這般懂事?
罷了罷了,農婦田氏如何比得上知書達理的佟氏,沒有可比性。
長房的兩個小姐妹手牽著手上車,穿著一樣的淺紫縐紗短襦,煙紋百合裙,行走之間月白色的裙角似有淺粉流光,如此精湛的繡工肯定是譚記的。
劉玉筠眼底閃過一絲嫉色,譚記刺繡分東西二家,東家只為宮廷服務,西家則接待三品以上世家。這麼好的東西,她是有錢也穿不上,恨得心直跳。
她一直瞧不上長房的兩個丫頭,冉娘懦弱,空有一張漂亮的臉但是沒腦子,潔娘嬌縱,卻越來越像大姚氏,美豔不可方物,可惜她不愛惜身材,好好一個千金小姐,長成了賤婢的身子,才十三歲就□□,真讓爺們沒法多看一眼,下作!天生就是個做玩意兒的料,上不得檯面。
潔孃的身高不顯,身材確實發育的有點快,小姚氏又羞又無奈,這種事怎好說出口,只能讓人做了寬大的披帛給她遮掩。
經過了那樣的事,劉玉冉面對劉玉筠不免有些彆扭,可劉玉筠居然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有說有笑,落在別家千金眼裡不知她們有多相親。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