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為驚訝。
任昭容的笑意斂了斂,記起眼前這女子名為芙華,曾形影不離地跟著曹丕出城打獵。此後她消失了一段日子,眼下不知怎麼又跟了來!
“你家公子呢?”任昭容噙著一絲笑,語氣卻是意外的冷。
芙華柔柔地垂目,輕聲道:“在房裡,已經歇下了,女君還是請回……”
她的語氣如同一陣輕柔的風,軟軟糯糯,令任昭容頓生煩意。
恰在此時,房裡傳來一陣腳步聲,曹丕不知在何時聞聲下榻,皺著眉走到了房前。許是因為這回有人伺候了,他身上的外衣盡數除去,大冷的天氣裡,只著一件輕薄的單衣,帶子也系得鬆鬆的。
“誰讓你攔她的?”曹丕蹙眉看了芙華一眼,見她立刻怯怯地抱著盆子跪了下來,也不再刁難,直接將站在門外的任昭容牽了進來,順手帶上了門。
芙華仍低頭跪在地上。
門被嚴嚴實實地關上之後,任昭容才道:“你就讓她跪在外面?”
“是她自己要跪的,”曹丕臉色比她還差,硬邦邦地說道:“況且,她會起來的。”
屋裡點了炭,任昭容一進來就感受到了暖意,而牽著她的手卻是冰冷冷的。她仰頭看了曹丕一眼,軟下心來道:“穿得這麼少,還不回去床上躺著?”
曹丕沒應,而是直接動手將她橫打抱起,三兩步跨到了床前,將她塞了進去。
任昭容沒由來地被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她身上還穿著冬衣,剛想坐起,又被才躺倒床上的曹丕摁了回去。
枕邊被角都燻了迷迭香,明明是極淡的味道,卻要把她燻得暈了。
額上滲出一層薄汗,任昭容潤了潤唇,看向枕邊閉目休憩的少年,他的額頭舒展著,嘴角翹翹的。
“子桓,讓我出去,好熱。”她轉移了目光,試圖挪開放在她腰間的臂膀,那臂膀紋絲不動不說,她還愈來愈熱了。
曹丕懶散地偏了偏頭,啞聲道:“熱?”
他的眼神有些迷濛,似乎困極了似的,任昭容還沒來得及應他,就發覺一雙大手毫不客氣地在她腰間摸索,三下五除二就將她的外衣脫了下來。
“……”在她驚異的空檔,她的衣裳已被曹丕扔出了床外。
然後他又極為安穩地枕到了她的頸邊,輕輕地嗅著她的體香。
“你怎麼一點也不像第一次脫女人衣服的人?”任昭容抬手捏了捏他的臉,見他閉著眼不悅地皺眉,又惱怒地睜開眼,沉聲道:“你想知道?”
她沉默了一會兒,很想知道,又怕他說出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正猶豫間,曹丕的唇覆上了她的右耳,緩緩問道:“還記得你剛來曹府,迷路的那一日嗎?”
“嗯。”那一日她誤闖進他的房間,還看見他在擦著一把劍。
“那天,你穿的衣裙,曾是丁夫人比著我的身形量的尺寸。”曹丕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主動交代這件兒時的糗事,他想懲自己耐不住性子,就輕咬了任昭容一口,繼續在她耳邊說著:“我只穿了那衣服一次,就再也忘不掉如何脫掉它了。”
他還想說些別的什麼,可又怕嚇著了她,不敢再訴說他年少時萌生的旖旎遐想。
任昭容仍熱得透不過氣來,她微微喘息著,訝異道:“你……你的身形怎會和我一樣?”
伏在她身上的人力氣大到她使勁全力也推不開,他的身體結實有力,肩膀寬厚可靠,再也不是那個瘦瘦弱弱的男孩子了。
曹丕聞聲撐起身子,瞳仁漆黑如墨。他啞聲道:“小時候,我是生得弱小了些,阿兄還調侃我’和昭容一樣瘦’。”
“但,”他垂下眼眸,雙手挪到她的細腰上,輕輕摩挲,道:“這兒還是那麼細。”
酥酥麻麻的觸覺伴隨著熱流竄遍了全身,任昭容只覺得背上也沁出了汗,幾乎沾溼了她的裡衣。而她也終於意識到曹丕意欲何為,她熱得輕喘,道:“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熱死在這了。”
然,曹丕仍不鬆手,他重新俯下身,逐字逐句地在她耳邊說道:“你就要走了,我總得討要些什麼,不能讓你走得不明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