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宮闈之內的荒唐,好似一場春夢。
因為郭照拒絕跟曹丕回去,他又一連消失的數日,像是賭氣似的。她偶爾回曹府上時,也沒有見到他。
這一年裡,曹操廢了三公,恢復丞相制,並出任此職,另開官署,統領百官。司空府變成了丞相府,遠遠看著便望而生畏。
只是曹府內部一切如初,休沐日時,郭照如常早起,與丁夫人一同用完了早膳,在獨自回房時冷不丁被人拉住,帶到一邊。
此刻鮮少有人在府中閒晃,她心無旁騖地看著拉著她的人的背影,嚥下了未出口的話語。曹丕沒有回頭,默不作聲地帶著她穿過一道走廊,和一個庭院,準確無誤地找到一間房,長臂一伸,摟著她的腰肢一道閃了進去。
“這是哪兒?”郭照剛進屋時,還被他帶在懷中,她倚在他身上四下一看,一張塌,一幕蒼青色的帷簾;一張木案,一座書架;牆上掛著數把寶劍,角落裡擺著幾隻香爐。簡樸之餘,還有些空洞。
曹丕聽她一問,面上不由得黑了黑,他沉聲道:“你竟不知我的臥房在哪?”
真是好大的罪過。
轉念一想,一直以來,都是他去找她。在曹府住了許久,她居然沒想起來問過他住在哪。郭照有些理虧,垂下眼眸輕聲說道:“……可是你把我帶來你的臥房做什麼?”
她看著曹丕垂在身側的一隻手緩緩抬起來,撫上她的下巴。另一隻摟著她腰間的手臂收了收,令她的身子緊緊貼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自然是……想你至極。”他曖昧的氣息噴在她耳畔,白嫩的裸膚上燃起一片炙熱。她躲閃不及,反倒蹭得他難受。
郭照偏了偏頭,對上他深沉晦暗的雙眸,輕聲細語問向他:“是想我了,還是想要我了?”
曹丕聞言,幾乎訝異地說不出話來。半晌,他眼底燃起火光,聲線暗啞,話語中流露著濃濃的威脅:“竟敢這麼大膽……”
她大膽,他卻更勝一籌。
裙間的腰帶被突然扯開,令她始料未及,防不勝防。
“先不說這是白天,我可還未嫁給你呢,萬一被人知道……”郭照沒想到他會這樣急迫,若她早知如此,方才也不會逗弄他了。
不料這句話又將曹丕的心火點得更旺,他停下手上的動作,一臉不豫之色。她不肯快些嫁他也就罷了,還以此為藉口,不給他肉吃。
簡直不可理喻。
他沉著一張臉,與眼底的火光形成鮮明對比,他眉頭緊鎖,不悅道:“這府中上下,誰不知你是我的人?”
……這話倒教她無法反駁。自她回來後才知,曹丕一早就向卞夫人宣稱,只有“任氏”是他的妻,況且這是曹操親口許下的,誰也不敢質疑。她如今換了個身份,眾人雖不敢過問其中緣故,但仍心照不宣地視她為曹丕的嫡妻。
只是他們沒住在一處,像陌生人似的,又讓他們拿捏不著分寸。
“若你怕被人知道,就坐在我腿上。”那廂郭照還在思索,曹丕卻是不願等了。他將人抱到了那張木案之前,自己坐在軟席之上。她被他抱著坐在他身前,雙手扶著他的肩,身子比他高出了一截。
那張木案將將遮到兩人的腰間,乍一看,倒是看不出其中有什麼乾坤。
然,他們姿勢這麼曖昧,怎樣看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她剛想懷疑曹丕是否打著“怕被人發現”的藉口、冠冕堂皇地尋些新花樣,身下卻突然一緊,使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肩頭,咬了咬下唇。
“這裡不會有人來的,”他埋在她頸邊粗喘道:“阿照,放鬆些。”
郭照順著他的肩頭,一路扶上了他的臉,手動將他的頭抬起,鬆開咬著的唇,道:“……我喜歡你叫我……卿卿。”
他緊緊箍著她的腰,狠狠深入,一邊還能維持風度,低聲笑道:“稱呼真多,我的女王。”
一聲“我的女王”配合著他的動作,聽得她莫名羞恥。
她擰著細眉看著他,臉上的隱忍之色,將她眼中的不滿與堅持襯出千般嬌意,曹丕專注地看了她許久,終於從口中緩緩吐出一聲:“卿卿。”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誘惑,她鬼使神差地循著那聲音的來源吻去。
他的喉結因此而動了動,引得她壞心地輕輕一咬。
結果這一咬,害他提前繳了械。
郭照顫了顫,而他使勁掐著她的腰,語氣危險、又咬牙切齒道:“下次不許亂動。”
“是你定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