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長久的博愛;代表力量的應當是寬恕;代表自由的應當是對感官和激情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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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
對感官施以不當的刺激,活力就會順著它們流走,就像水從漏桶裡流出一樣。我們的身體、情緒和靈性都會乾涸。一輩子沉迷於感官刺激的人到頭來往往筋疲力盡,他們意志薄弱,無力愛上別人。如果能對感官進行訓練,我們就能保住自己的活力、生命的精華。我們會變得耐心而有安全感,不必在外物中尋找滿足。無論外面發生什麼,無論順境逆境,無論他人怎樣對待我們,無論能否得其所好——無論如何,我們都對外物無所依賴。那時我們就能自由地奉獻他人;那時我們就有了愛的能力。
這裡頭的含義是無限的。歷史學家阿諾德?湯因比 指出,我們的文明重視感官,缺乏靈性根基。這是個嚴重的指控,但我覺得其有效性應當承認。不僅如此,我們的社會正越來越為感官所左右,換句話說,人們越發急切地抓住本質上轉瞬即逝的東西——眼睛、耳朵、味蕾和身體的暫時快樂。這不是個是非問題,而是個邏輯問題。如果你的心中有種需要(人人心中都有),這種需要只能被永恆的東西所填充,那麼,你又怎能用短暫的東西(時隱時現,絕不可靠)來填充呢?如果置身沉船,你不會想要一塊將在靠岸前融化的冰塊;你要的是一條優質的、堅固的、帶著尾舵的小船,讓它載著你安全回家。
我們現在已經明白:訓練感官同樣也是在訓練心靈。如果在看到一塊蘋果派,或在電影裡看到當紅的*時,我們不能以超然的立場,旁觀心靈中發生的事情,那麼,我們就會感受到一波慾望漸漸升起,它攪亂我們的心靈,就像水波攪亂湖面。如果慾望多而強烈,心靈就會動盪不止。巨浪在水面翻滾,使我們看不見心靈之湖的湖底,也就是我們真正的自我。當我們學著訓練我們的感官、主宰我們的慾望,這樣的浪花就會越來越少。漸漸地,心靈會變得平靜,我們也將發現真實的自我。世界上的各大宗教無不強調這一點:要理解上帝,先安撫心靈。正如《聖經》所說:“你當默然倚靠耶和華;耐性等候他。”
當感官經過訓練,它們就會和諧地參與到安撫心靈的崇高事業中來。當然了,在我們與他人交往時,在我們工作、玩耍時,感官是要稍加放縱的。但在我們深入沉思時,它們就該遵命返回,這是男主人或女主人(即靈魂)在取悅貴賓(受人愛戴的神明)時,作為一個僕人應盡的本分。只要經過訓練,任何人都能達到這個目標;聖女大德蘭以優美的語言把它說了出來:
你會立即感覺自己的感官振作起來。它們彷彿返回蜂巢的蜜蜂,把自己關在巢內開始產蜜;這會自行發生,無須努力和關注……意志一聲令下,它們即刻返回,反應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在許多次這類練習之後,上帝會將它們指派到絕對服從和凝神靜思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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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己從人
佛陀曾說 『被自我戰勝的人,其痛苦如野草般蔓延。』只有放棄自我,捨己從人,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心靈的平和、穩定的交往、愛。
我的祖母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我們的家庭屬於一個延綿了數百年的母系傳統家庭,在那個大家庭中(一百多口人),老奶奶肩負著沉重的責任。她喜歡在日出前起床,那時候,熱帶的陽光還遠未變得毒辣。我不記得她為自己做過什麼,但她總是整天都在工作。她自立、無畏,在危機面前像柱子一般巋然屹立——甚至是在家人身故,莊稼歉收時。無論是敬拜還是工作,她都是每一個人的楷模。
但奶奶也知道怎麼玩。她有時會忘記年齡,參加孩子們的遊戲——還不單是女孩子們的遊戲;她和男孩子們盡情地打球、捉人,還常能佔到上風。到了每年的某個節日,她都喜歡站在我們用竹子和棕櫚在後院搭起的鞦韆上,然後挑出最壯的男孩,叫他“儘量往高處推”,然後,她就沿著巨大的圓弧高高蕩起,兩邊的木頭因為拉扯而吱嘎作響,女人們看得倒吸冷氣,我們這些男孩子則仰望著她。
奶奶有個大秘訣:她知道怎麼以人為先。就算費神考慮自己的需要,那也是在大家都已經被照顧好了之後。我特別記得那些孩子們看重的小事。上學的日子裡,她總是為我準備特別午餐(都是我最喜歡的菜),而我也總是一路奔跑回家,回到她的身邊。她見了總說:“馬拉巴爾海岸特快來嘍!”她還會在我吃飯時陪在我身邊,儘管那不是她自己的午飯時間。村子裡的一個牧師管她叫“大媽媽”——我猜是因為她把我們哺育得都很健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