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變成機會。
我記得激情戲開始前,影院裡都有不少小動作。你可以聽見說話聲、咳嗽聲、糖果包裝紙的嘶嘶聲、爆米花的沙沙聲,四處作響,此起彼伏。突然之間,四周變得一片寂靜,觀眾一下子變得全神貫注,除了為看得更清楚而在椅子裡向前挪動之外,大家都一動不動。
這時我做起了一件很難的事——我閉上雙眼(應該說是試圖閉上雙眼)。我把雙手蓋在眼睛上,但通常手指間會露出一道縫隙。過了一陣,我讓雙手完全合上,但眼球還是在掙扎呼喊:“這不可能做到的!”但是我堅定不移:要是想看什麼的話,我至少要對看的東西有些決定權;我不想讓任何反應自動發生。
就這樣,我一點點掌握了光的感覺,然後就能隨心所欲地使用雙眼了——出現這類場景時我不再盯著螢幕,而是看起了其他觀眾。看著看著,我就明白強迫是怎麼回事了。多麼強大的威力啊!要是這些人都能在沉思中籠絡住自己的注意力就好了。
經過這樣的訓練,一度激動人心的東西紛紛現出原型。隨著靈性的覺悟漸漸成長,我們開始明白,軀體是一件衣裳,是我們的終極戲裝,在死亡讓我們擺脫軀體之前,真正的袒露是不可能的。
我還記得我的侄女們在婚禮前穿戴整齊,然後向我展示白色手套的情景。其中一個說:“叔叔,你沒戴手套!”
我伸出手來答道:“哦,我戴著呢——還是定做的。合身極了,連線頭都找不到。”
一旦有了這個覺悟,你就不會再對人們脫掉鞋子或襯衣的情景感興趣。你知道,他們仍然穿戴整齊,這一點都不好玩,反而相當沉悶。現在再在電視上看見類似場景,我一般都會睡過去。
以“富有衝擊”的名義,媒體正向我們提供越來越多品味低下的語言——幾句老掉牙的粗話每次都抬出來反覆使用。他們的目的也許是想震撼我們,但讓我覺得震撼的另有其事:人們居然能看著自己豐富的感受被壓縮在寥寥幾句陳腐的驚歎中。也許我顯得很老派,但我還是建議大家把住嘴上的大門,確保說出來的都是正確的字眼。這同樣是一種感覺訓練。鄙詞、嘲諷、流言,乃至言不及義的閒扯,都應該關在裡面,不得離境。
*教蘇菲派哲人以一個精彩的比喻道出了其中的精髓。他們建議我們在言辭透過三道大門之後才說出來。在第一道門口,我們要問自己:“這些話都是真的嗎?”如果是,則任其透過;如果否,則令其退回原處。
在第二道門口,我們要問:“它們是友善的嗎?”如果覺得不得不說,就應當選擇鼓勵的、關愛的字詞,而不是難堪的、中傷的字詞。
在最後一道門口,我們要問:“它們是必要的嗎?”它們可能是真實的,甚至友善的,但這並不能說明它們非說出來不可,除非它們能起到有意義的作用。它們能把情況說清楚嗎?能幫助某人嗎?又或者它們總是不和諧或者無關緊要的聲音呢?
我們都明白擊打對人的傷害,但我們不懂,言辭會造成更痛苦的傷害,這種傷害能夠持續多年。我們同樣不明白,這些言辭對使用者的意識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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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力量
即便是思想也會在心靈上留下清晰的烙印。佛陀的話很有說服力:“諸法意先導。” 耶穌也曾多次表明,光是想象某種動作,就能在意識中造成幾乎跟真正的行動同樣的效果。
我們都對國內日益增長的暴力犯罪感到恐懼。我們的應對之策是購買更多的槍支,訓練更兇的家犬,安裝更牢的門鎖,豎起更高的籬笆。我們沒有認識到的是:我們之所以生活在一個日漸充滿暴力的物理世界,是因為我們選擇(很大程度上是經由媒體選擇)生活在一個日漸充滿暴力的精神世界裡。
每看一次暴力節目,每讀一本暴力書籍,我們的心靈就會沉湎其中,這和目睹真實的暴力沒什麼兩樣。更驚人的是,我們是主動購買這種暴力的,看過之後還在心靈中進行模擬。重複幾次之後,我們就會對暴力變得麻木。漸漸地,暴力會成為解決沮喪、貧窮和不公的一種手段;我們甚至會為它鼓掌叫好。
要對各種媒介釋出的訊息有所選擇,我們應該保護自己免受其害。諸多陳腐的觀念讓人遠離內心的永恆快樂,這些陳詞濫調我們已經領教過多次了:菸酒代表成熟;超速駕駛代表勇氣;每天更換伴侶代表男性或女性的魅力;使用暴力代表強壯;漠不關心代表自由。難怪神秘主義者們會說我們這個世界上下顛倒!代表成熟的應當是處處安心;代表勇氣的應當是不可動搖;代表魅力的